乐毅留在齐国作战,占领了齐国大部分土地,只有莒州和即墨还没有攻取。听说齐太子法章在莒州继位,乐毅立即合并右军和前军去围攻莒州,又合并左军和后军去围攻即墨。可是,王孙贾带领兵马防守莒州,田单带领兵马防守即墨,他们加固城墙顽强坚守,多次打退了燕军的进攻。燕军整整围困了一年,也没有能够攻取两座城邑。
于是,乐毅下令解除包围,让兵马退后九里扎营,并且通告说:“城中老百姓有出城砍柴的,听任他们自由往来。有饥饿的要给他们饭吃,有寒冷的要给他们衣穿。”乐毅想用这个感化齐人,让他们主动来归附燕国。
莒州、即墨久攻不下,燕国便有人说三道四,有近臣对燕王说:“乐毅智谋过人,半年就攻下七十多座城邑。如今却不能攻取莒州和即墨,这恐怕不是兵力的问题。三年不能攻下两座城邑,是乐毅想依仗兵威来征服齐人,打算自己南面称王罢了。如今乐毅之所以没有称王,是因为他的妻子儿女还在燕国。齐国有很多美女,他就要忘掉妻子儿女了,希望大王防范这个事情啊。”
于是,燕王置办筵席,召集大臣们,把进谗言的近臣抓起来,严厉责问道:“先王举全国以礼贤下士,不是为贪图土地来留给子孙的。只是遭遇所传的人道德浅薄,不能承受天命,国人也不肯顺从。齐国贪婪无道,趁着燕国内乱来残害先王。寡人继位之后,对此痛之入骨。所以,广泛延请贤臣,对外招揽宾客,以图报仇雪恨。有谁能辅佐寡人成功,寡人愿意与他共享燕国。如今,乐毅为寡人大破齐国,毁掉齐王宗庙,为先王报了仇。齐国本来应该为乐毅所有,并不是燕国所得到的。如果乐毅能拥有齐国,与燕国并列结好,以抵御诸侯的侵扰。这是燕国的福气,也是寡人的愿望。你怎么敢诋毁昌国君呢?”
燕王说罢,命令侍卫拉他出去斩首了。
然后,燕王赐给乐毅妻子王后的礼服,赐给乐毅儿子公子的礼服,又派遣相国给乐毅送去国王的鸾车和仪仗,要把乐毅立为齐王。
乐毅见状惶恐不安,哪里敢接受,发誓以死效忠燕王。
燕王对大臣们说:“寡人知道乐毅的本心,他决不会辜负寡人的。”
从此,没有人在燕王面前诋毁乐毅了。
且说燕国独得齐国土地,这也让赵王心存妒忌。这一年,燕国天旱庄稼欠收,第二年青黄不接时,境内出现了饥荒。这时,赵国几次被秦国攻打,丢掉了好几座城邑,便想着趁机去攻打燕国,占领一些土地,来弥补一下损失。
得知赵国要来攻打,燕王急忙派苏代去劝阻赵王。
苏代来到邯郸,对赵王说:“臣下来的途中,今日经过易水时,看见一只河蚌从水里出来晒太阳,一只鹬鸟便飞来啄它的肉。河蚌马上闭拢两壳夹住了鹬鸟的长嘴。鹬鸟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要变成肉干了。’河蚌对鹬鸟说:‘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你就要成了死鹬了。’双方谁也不肯松开,正好一个渔夫走过来,便把它们一块捉走了。听说赵国要攻打燕国,燕国和赵国长期对抗,让老百姓疲弊不堪,臣下担心秦国就要成为渔翁了。所以希望大王认真考虑这个事。”
赵王说:“好吧。”
于是,赵国放弃了出兵攻打燕国。
对赵国与燕国的矛盾,公孙龙也向赵王提出偃兵的主张。
赵王问:“偃兵是什么意思呢?”
公孙龙回答说:“偃兵就是兼爱天下的心意。”
赵王说:“寡人兼爱天下,可也没有能够偃兵呀。”
公孙龙说:“兼爱天下不可用虚名,而需要有实际。现在,蔺城和离石被秦国夺走,您就伤心地穿上丧服;廉颇攻取了齐国城邑,您就置办酒席来祝贺。秦国得到土地您就伤心,齐国失去土地您就高兴,这哪里是兼爱的心啊!”
公孙龙劝说过赵王,又来到燕国劝说燕王。
燕王听了他的主张说:“很好。寡人跟大臣们商量一下吧。”
公孙龙说:“我看大王是不会偃兵的。”
燕王问:“为什么呢?”
公孙龙说:“从前,大王想要打败齐国,天下想打败齐国的士人,您全都收养他们。凡知道齐国地形险阻、要隘关塞,以及君臣关系的人,您也全都收养他们;即使知道齐国情况而不想攻打齐国的人,您还是收养他们。最后果然打败了齐国,并以此来评论功劳。如今大王虽口头赞成偃兵,可各国人士在燕国的,都是善于用兵的人。因此,我看大王是不会偃兵的。”
顿时,燕王无话可说了。
公孙龙见燕王无意偃兵,便很快地离开了燕国。
公孙龙走后不久,秦王派使者来到燕国,约燕王在秦国会面。
这时,秦王与赵王在渑池会盟过后,又想拉拢燕王来秦国会盟,然后腾出手来要对楚国用兵。
燕王本想前往会面,被苏代给拦了下来。
苏代对燕王说:“燕国攻打齐国取得成功,这是秦国最为仇视的。秦国在天下实施强暴来夺取天下,时而用武力威胁各国,时而又用利益拉拢各国,都是为了夺取天下。秦国的祸患非常之大,而各国争先恐后去事奉秦国,这是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