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璇站在门口,当着众人面,他这个太子的近身侍卫又不好对朱佑樘表露出半点破绽,只能冷冰冰地说道:“太子爷正在找你们。”
朱佑樘和张敏之对视了一眼,便慢慢往里头走。
进了屋内,孙志谦见到他们,立即屏退了侍女,待屋内只剩下他们数人,便自动站起来,将一张拜帖放到了朱佑樘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商贾刘清扬回滑县祭祖,明天夜里要在山中别院宴请宾客。”
朱佑樘没有出声,等着他说下文,随手拿起名帖一看,发现上头的名字十分陌生。
李璇本想说区区一介商贾,他如此紧张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了看张敏之,想到她的出身,便又吞了回去,问道:“这与我们何干?又没有请到我们头上来。”
孙志谦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没有,可是你们仔细想一想,他只是商贾,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据说淇县的黄主簿,御史台的鲁大人,滑县的大财主罗天成都去了。”
“御史台的鲁大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璇警觉地问道。
“我派人去打听了,说是母亲患病,回乡探亲,路过此地。”孙志谦回答完,又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
眼见他着急的询问,又是一副卖了关子的模样,张敏之笑了笑,好心给他搭台子问道:“师兄是不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那刘清扬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给自己捧哏,孙志谦立刻就得意起来:“听说他手上有建文舆图残卷。”
闻言,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朱佑樘当初在沧州得了一卷《建文舆图》的残卷,从白家又得了一卷,上个月圆空大师被王达章杀死,新住持整理圆空大师的房间,又从暗格中得了一卷,通共有三卷,虽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卷,但是朱佑樘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就只有四卷,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听到《建文舆图》的消息。
李璇立即问道:“此事当真?”
孙志谦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传闻,但是已经传遍了。”
“如果刘清扬真的有,他怎么会如此张扬?我看未必。”张敏之怀疑道。
孙志谦立即说道:“我也是有此意,又打听了刘清扬的为人,听说他就是个十分张扬的人,家中有什么得意事,第二天就传遍了,但是他本人又是极重安全的,家中请了好些护院,身边也有随从保镖无数,等闲之人都近不了身,于是性子就愈加嚣张跋扈了,宣扬出去,倒不奇怪。我看他要不是惧于皇家威名,这帖子估计也会送到咱们头上来。我索性就先派人弄了一张来,如果需要,到时候可以去试探一番。”
闻言,张敏之倒是忍不住对孙志谦刮目相看,没有想到他平日里看着一副不着边的模样,到了关键时刻,做事情竟然算无遗漏。再看朱佑樘,满面镇定,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心中便也想开了一些,能选择孙志谦,虽然说有年少的交情,但是他的能力向来太子爷也是清楚得很,所以才安心将事情交给他。
如此一来,张敏之更觉得惭愧,自己好像并没有出过多少力。
朱佑樘看了看张敏之,转头朝孙志谦说道:“帖子既然拿到了手,这等盛会自然要去瞧一瞧了。”
孙志谦笑嘻嘻地说道:“那是派小师弟去?李璇可不适合走动,身份已经张扬出去,过去就太明显了。我是觉得,既然这么多名流在场,也许可以套点口风,赈灾的粮食变成了石头,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小师弟心细,又负责这个案子,走一趟还是合适。”
朱佑樘点头说道:“敏之要去,我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