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之转身又将另一叠文章交给万大祖,说道:“先生,您可认得出章善磊的文章么?”
万大祖看了张敏之一眼,虽然心中对她十分防范,但是一想到万万在她那边走了一圈,回去就给他露出笑脸,爹前爹后叫得可甜,对张敏之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拒绝,只能顺着她的话,从那一叠中选出了章善磊的文章。
张敏之转身朝章夫人问道:“夫人你是如何确定这就是章善磊的文章?”
章夫人略作思考,然后答道:“小磊自启蒙开始,就是由我一手操办,他的字,我自然认得,而且他资质并不好,锦绣文章断然不会出自他之手。”
“夫人,你可知道他在书院一直都占着第三的位置从未跌落?”
章夫人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书院是有传了消息来,但我总觉得不太真实。”章夫人言辞婉转,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资质平平的章善磊都能占据第三,可知书院学生的资质有多差了!
听到这些,书院的学子自然反对,张敏之倒是不闻不问,又看向万大祖:“那先生的凭据又是什么?”
万大祖淡淡说道:“这几篇文章都是他亲手交给我,我自然不会认错,当然,字迹也是他的。这一篇是他考入书院的卷子,我对此印象深刻。”
张敏之点了点头,说道:“同二位告个罪,这几篇文章都出自章善磊之手。”
说话间,她已经将手中剩余的文章摆在了地面上,众人定睛一看,却是截然不同的境界,就连字迹也都无一相似,倘若不说,只当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刚刚还比较平静的章夫人看了看手中的文章,又对着地上的那些文章,却是惊了一下说道:“怎么会……当初从河南出发,他还曾将自己新作的文章寄给我,我看那作品,还曾与夫君说过,恐怕难以通过,没想到他竟然顺利进入书院,短时间之内,居然进入如此神速!”
张敏之问道:“夫人最后一次收到章善磊的文章,是在何时?”
章夫人想了想,摇头说道:“具体时间倒是不记得,不过怎么说,也在考入书院的半个月之前了。”
“先生第一次见到章善磊的文章,应该就是这篇入学的卷子了吧。”张敏之再度确认道。
方彦竹看着地上的几张书稿,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可能,一个月之间,进步神速,连笔迹也截然不同,章夫人,这一个月之间,他可是在努力读书?但是和他同住一屋的时候,他可是非常勤奋。”
“勤奋?”章夫人用惊讶的眼神看了方彦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自从收到岳麓书院的通知之后,他就出发了,到了湖南境内就遇到劫匪,后来他一直都在治病,直到考试之前才恢复过来,急匆匆就去参加考试了,当时我们见他大病初愈,也不敢阻止,生怕他又犯病,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场病竟然令他在一夜之间心窍皆通,做出如此好文!”
张敏之再度问道:“敢问章夫人,在此之前,章善磊可曾进入湖南?”
章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曾,他一直都在家中读书,就是我也是年初随外子上任,这才在湖南住了一段时间。”
梁中康见她问来问去,颇有些不耐烦,说道:“张敏之,你问了这些,是要做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张敏之没有出声,万万倒是先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好吗!”
梁中康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章夫人之前怎么会认不出来?”
万万立即应道:“世上人有千千万,长得像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梁中康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总觉得继续争执显得自己气度太小,跟一个女人过不去,甚至还吵不过一个女人,于是将目光落到张敏之的身上,问道:“你别卖关子!”
张敏之说道:“万万已经说了,这不是同一个人,世间人有千千万,想找到一个相似的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章善磊他还很胖,当眉眼被肉填满了之后,就更看不分明了!”
梁中康不以为然应道:“单凭这些,恐怕不足为信!”
“那是自然。”张敏之说着,又转过头朝书院的几名学子道:“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去开元寺训练的时候,上山路上说的话?”
方彦竹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说得许多,我却是不大记得,不过有一件因为牵涉到自家姊妹,我倒是一直印象深刻,就是孝女涅槃救祖母这件事。”
此言一出,当日在场的学子们纷纷点头,却又露出不解神色,就听张敏之继续问道:“大家可还记得,当日章善磊提到此事时候,说的话么?”
梁中康的记性好,立即说道:“他说自己去年听到仙女涅槃的事情之后,十分佩服,还说白喜儿跟祖母并不亲,这些只是寻常街头巷闻的事情,能有什么问题?”
张敏之认真地说道:“但是方才章夫人也说了,收到通知书之前,他一直都在河南念书,不曾离开家中!”
“你莫忘记,他兄长在湖南任职,或许曾将此事当做奇事说与他听呢?”
梁中康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侧的章夫人已经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