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叫声?张敏之愣了一下,这个季节哪里来的鸟,早就飞去南方过冬了!张敏之循着声音而去,终于找到了源头。这是白家家仆的住处,这个鸟叫声来自其中一间,顺着声音她看到了白墨的脸。
察觉到她的出现,白墨立刻闭上嘴,默默地将鞋子穿好,然后走出来,朝张敏之行了个礼,转身离去,面色默然。
张敏之得了个没趣,好奇的心思也散得干干净净,继续她的路线,绕过前方的小门,就是僧房,没走几步,就看到一间僧房内,有个小沙弥拿着笔,小脑袋不停地点啊点,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桌面上,硬是没醒过来,但是小手却抓着笔没有松开,她悄悄走过去一看,虽然才两句,但是张敏之已经认出来那是《金刚经》的开篇。
她忍着笑,抽掉他手中的笔,不想没有抽出来,却是将小沙弥惊醒了,他立刻站了起来,紧紧张张说道:“弟子再也不敢偷懒了!”
张敏之轻轻咳了一声,小沙弥见是她,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来,苦着一张脸继续抄经文。
张敏之笑道:“小师父,做错什么事情了?被罚抄经书?”
小沙弥无比委屈地说道:“如果是做错事情,小僧认罚,可小僧没有做错。”
看着小沙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张敏之起了恻隐之心,温柔说道:“怎么了,你和哥哥说说,我也许可以和你师父求求情!”
小沙弥立刻带着哭腔抽噎地说道:“师父说我偷懒,没添灯油,可是我明明记得当时加得满满的,和师父辩解,师父就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不仅偷懒,还欺骗他,所以罚我抄一遍《三字经》。”
张敏之看了看纸上的字,奇怪道:“《三字经》?可你现在抄的是《金刚经》呢!那可长多了!”
“一开始是《三字经》来着,可是我拿着笔抄了几个字,就犯困了,小僧对佛主发誓,从前绝对不是这样的,好巧不巧,又被师父见到我打瞌睡,师父说我屡教不改,要我长记性,于是改为了《金刚经》!”说着,小沙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怎么又睡着了,这还没有抄几个字呢!”
张敏之温和安抚了两句,看到小沙弥拿着笔抽抽搭搭地继续抄写,突然觉得不太对,仔细一看才发现问题,于是她笑道:“是谁给你这笔的,这是画笔,可不是写字的笔,你师父看到了,一准有骂你了。”说着,从他手中取下来,看了一下,笑话他:“上头还有牙印和口水,你是在写字还是在吃笔呢!”
小沙弥连忙说道:“施主神眼,可不能让师父听到我又舔笔头的事情,不然又是一顿好罚。”
“好好好。”张敏之顺着他的意思,压低了声音,帮他换了一根笔,随口问道:“这画笔也是你师父的吗?你师父也作画?”
“那倒不是,前日你们在亭子里散了之后,小僧跟师兄师弟们去收拾桌子,看这笔挺小巧,又被丢到地上,以为是你们不要的,若是施主的,就还给你好了,但求一点,万不可告诉师父,不然又是一顿好揍。”
张敏之细细看着这根笔,顺口问道:“既然是捡的,那就留着,这也不是我的笔,想必是他们不要才丢下的吧。”
说着便将笔放下,拍了拍小沙弥的脑袋,自行离开。
双脚踏出门口两步,张敏之蓦地转过身,冲回屋内,抓起那根笔说道:“小师父,这根笔我先带走,回头送你一根新的!”
“小僧不……”小沙弥连忙拒绝,一抬头,哪里还有张敏之的身影。
……
张敏之才刚刚踏进寮房,就被人团团围住,定睛一看,却是东篱画社的画师们。
众人见到她,立即怒目圆睁,如同看仇人一般,争先恐后质问道:“一定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把他关起来?”
“他说他只是因为出去散步,找不到证人作证,你就将他关在这里,可是如此?”
“无凭无据,又非官府之人,何来权利关押他人!”
“对,没有证据,就是污蔑他人!”
“放了他,快点放了他!”
张敏之退后两步,由着他们将话说完,唯一还算镇定的韩子昊拉住了还要继续发声的人,上前说道:“敏之,可是有什么误会?”
“确实是有误会。”张敏之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那还不快放人?”听她如此一说,东篱画社的人又闹了起来。
张敏之拱手客气说道:“请诸位稍安勿躁,我已经找到杀死齐润的真凶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七嘴八舌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韩子昊奇怪说道:“你说你找到真凶?可是润芳不是发酒疯,失足掉下去的吗?”
“对啊对啊,我们都亲眼看着他掉下去的,当时那屋子里可没有人呐。”
“诸位稍安勿躁。”张敏之高举双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此时,寮房的小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书院的学生,自家的下人听到了响声,都凑过来看热闹。
张敏之不慌不忙走到许一亭门前,就听到里面的声音:“敏之,可是有什么误会?”
此刻的许一亭已经没有了刚刚被关进去的愤怒,十分平静。
“许社长抱歉,让您久等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