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工业品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很小,所以,恐怕没办法达到你的预先报价。”
林重明显然很兴奋,这才刚落了座,立马就呱唧上了。
“那么,你们省外贸能接受的价格是多少?”
进出口贸易,方向阳确实没搞过,不过,大体上的游戏规则还是知道的。
也清楚这年月的“华夏制造”在国际市场上确实不受欢迎。
但,不管怎么着,砍头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却绝对没得商量。
“这么说吧,我们拿到的订单价大致是一架五港元左右。”
“按现在的外汇牌价一港元兑换零点八八九人民币,我们卖出去的价格就是四元四角五分左右。”
“就这么个状况,你总得给我们省外贸留点利润吧?”
林重明当即就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林处长,您是不是忘了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国家的工业品退税率是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哪怕你们拿我们的原价去出口,也能拿到百分之十的纯利润,这部分可是不用再纳税的。”
你个浓眉大眼的,学啥不好,学骗人。
偏偏骗术还糟得很。
方向阳当即就不客气地鄙夷了对方一把。
“出口退税确实有,不过,那都得等到年底时,才会统一退返,时间上,不太好确定。”
这,特么的还是土农民吗?
林重明显然没料到方向阳居然对外贸也有所了解。
一时间难免有点悻悻然。
“我的报价就是四块五人民币,但,有个限定条件,每年的九月份到次年的二月底,可以大量供货。”
“至于其它时间段,很抱歉,我有存货才能给你们,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毕竟,我们厂必须得先保证国内市场的需求,各省级经销商拿到的价格是八块五,远比出口的利润要高得多。”
创汇什么的,方向阳根本不在意。
左右“龙州电器”自身又不可能拿到进出口权,至少在九六年以前是如此。
用来填补一下淡季的销售空白可以,旺季供货嘛,他绝对不干。
“方向阳同志,出口创汇是大局,局部利益应当服从国家利益,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有所重视。”
一听方向阳所开出来的条件,林重明的眉头顿时就皱紧了起来。
“谈这个没任何的意义,我必须对企业负责,对投资者负责。”
“这就跟你必须对所供职的省外贸公司负责是一个道理。”
方向阳根本不吃这一套。
扯什么国家利益,那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谁会不知道谁啊。
“方向阳同志,我必须提醒你一点,我们省外贸在对外上,代表着国家利益。”
林重明有点火大了。
往昔,省外贸到下头的国营单位拿货,从来都是成本价,甚或低于成本价。
不仅如此,那些厂家还得感恩戴德。
毕竟,能为国家创汇可是件极其光荣之事。
可到了方向阳这儿,居然遭了冷遇。
这叫他又如何能忍。
“林处长,你这些话拿去哄三岁小孩可以,在我这,就不必胡诌诌了。”
“你们省外贸只能代表你们自己,代表不了国家。”
“我们‘龙州电器’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为你们的利益去无偿奉献。”
“话,我就搁在这里了。”
“你们能接受,咱们再来详谈外贸产品的包装问题,否则,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外贸单是真没什么赚头。
要知道微型吊扇连同包装在内的实际生产成本虽已因产能的大幅度提高而降低到了四毛二左右。
可算下来,给省外贸的货最多也就一台三毛钱的毛利而已。
在淡季时,搞点还凑合。
旺季时,肯定是免谈。
甭管谁来,方向阳都是这么个话。
“方向阳同志,本来,我还想跟你谈一下专利授权的事情,现在看来,应该是没必要谈下去了。”
见方向阳固执若此,林重明在火大之余,这就拿出了杀手锏。
“没关系,不谈就不谈也罢。”
“回头我让港城的律师事务所登个报,我相信肯定会有不少港台企业前来洽谈。”
这就想拿捏人?
做梦去吧。
方向阳根本不担心专利授权的事儿会落空。
早前之所以没这么做,那不过是他没想到微型吊扇在这个时代的受欢迎程度罢了。
在四海公司的闹剧过后,他已经意识到这笔钱不单能赚,还能大赚。
有没有省外贸帮忙,其实都没区别。
“那么,再见。”
林重明登时就被气着了。
在丢下了句场面话后,怒气冲冲地就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