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李社长,您怎么来了?”
没等方向阳弄明白究竟,就见齐保华已急匆匆地迎上了前去,脸上满满都是谄笑。
因为两名来者中,身材微胖的那位正是莲前公社的副社长李毅敏。
“哼,我不来,你们下洋村是不是就要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李毅敏完全没给齐保华留啥面子,在把二八大杠支好后,冷声就喝问了一句。
“绝无此事,李社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这罪名实在是太大了些,齐保华的额头上瞬间就沁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还敢狡辩,我问你,这些打谷桶里装着的是什么,嗯?”
“哼!齐保华,你胆子不小嘛,竟敢公然组织生产队员捕捞渔获去贩卖,谁给你的权力?”
李毅敏很生气,若不是有人跑来公社揭发,他都不知道公社里竟然出了如此严重的政治错误。
“我、我……”
齐保华彻底乱了分寸。
要知道他之所以同意方向阳的计划,除了真心想让村民们富裕起来外,更多的其实是认为有了县水产公司的许可,这事情肯定就是合法的。
但却没想到李毅敏竟然会来了个全盘否定。
这,可不就要老命了?
“哈哈……,你们完了,全都完了,嘿嘿……”
不远处,一片小竹林中。
望着被训得成孙子一般的齐保华,齐四平忍不住就发出了一阵怪笑。
脸上满满都是狰狞的自得。
因为李毅敏的到来就是他跑去公社告状的结果。
他不单要坑死方向阳,也没打算放过“见死不救”的齐保华。
“说啊,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恐怕就得给你一个交待了。”
李毅敏的眼神很冷,冷得令围观的村民们不自觉地都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想要什么交待?”
方向阳不得不站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去。
“你是谁?”
这一见方向阳气度不凡,完全不像是个农民,李毅敏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是一皱。
“我姓方,方向阳,下洋村的生产队员。”
方向阳不亢不卑地自报了家门。
“原来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啊,好大的胆子,竟敢蛊惑全生产大队跟着你一起走资本主义道路,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李毅敏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李社长,您的思想落伍了。”
“据我所知,前些天第五届人大第二次会议的相关文件已经传达到了各单位,难道你一点都没学习吗?”
“中央已经明确指示了,现阶段,我国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阶级矛盾,而是匮乏的物资供应无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求这一矛盾。”
“为此,中央号召全国各地充分解放思想,扩大生产规模,务必确保物资供应的充足。”
“从这一条来说,我们下洋生产大队与水产公司的试点合作是符合中央精神的。”
“反倒是您这么跳出来高唱反调,究竟是何居心?”
不就是玩扣大帽子吗?
这个,方向阳同样也会。
不单会,还精通得很。
“你……”
李毅敏完全没想到方向阳这么个土农民居然能有如此高的政治素养,登时就被噎得个面红耳赤。
“说得好!”
就在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过去,这才发现一辆北京吉普车不知何时已停在了不远处。
一名三十左右的眼镜男正稳步走来。
方向阳一眼就认出了来者,那不就是程卫国的秘书林彦谋吗?
只是,在不清楚对方来意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急着上前打招呼。
“林主任,您怎么来了?”
李毅敏可没办法似方向阳这般沉住气。
要知道他虽也是副科级干部,可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跟林彦谋这等天子近臣完全没得比。
别说他了,就算是公社书记在这儿,那也得赶紧上前巴结。
否则,指不定啥时就会被穿了小鞋。
“我不来,你就该犯下严重的政治错误了。”
林彦谋完全没打算跟李毅敏握手,而是极度不满地下了个结论。
“呃,这……”
李毅敏的脸色瞬间就是煞白一片,额头上当即就见了汗。
“方向阳同志,我代表书记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林彦谋没再多理睬李毅敏,径直就走向了方向阳。
“感谢书记的关心,感谢林主任的厚爱。”
尽管有些奇怪林彦谋怎么会来这儿,但,方向阳却并没出言追问,就只热情地跟林彦谋握了下手。
“我今天来就两件事,一是代表县委向您颁发见义勇为锦旗以及二百元钱奖金;二是代表书记对下洋村与水产公司的试点合作表示支持。”
“书记希望此项试点改革能取得成功,一旦有了阶段性成果,县里将会把相关经验推广到各单位。”
“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去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