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罪行?什么罪行?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现在可不是动乱年月,不要随随便便就给人扣大帽子。”
这么拙劣的心理战术都敢拿出来用,真是不知所谓。
方向阳当即就哑然失笑了。
“放肆,你竟敢抗拒执法,罪加一等!”
陈扬隆大怒,再次猛拍了下桌子。
但,根本没用,方向阳的脸色淡然依旧。
“方向阳是吧?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们既然来找你,自然不会没有凭据,现在,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自误。”
眼瞅着陈扬隆压不住方向阳,冷眼旁观的张副所长不得不开口了。
“感谢您的提醒,但,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些什么,还请指教。”
坦白从宽?哈,那可是真会牢底坐穿的。
方向阳可不傻。
投机倒把这种事,只要不是被抓了现行,那就等于没有。
谁认谁蠢。
“年轻人,你很狂嘛,真以为你不交待,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吧?”
“小陈,把他铐起来,带回所里!”
被方向阳这么一顶,张副所长也怒了,一巴掌把桌子给拍得个山响。
“是!”
陈扬隆早就看方向阳不顺眼了。
此时一听上司有令,他哪会有丝毫的含糊,迅速从腰间的皮套子里取出了副手铐,这就准备给方向阳来上个狠的了。
“铃、铃铃……”
一见情况不对,方明忠顿时大急,刚想着开口说些什么之际,搁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他不得不先拿起了话筒。
“把你的爪子伸出来!”
陈扬隆根本懒得去管两位村干部是何想法,这一站了起来,立马就狞笑着走向了方向阳。
“呵。”
方向阳并没抗拒,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概因这年月暴力执法就是常态,抗议根本没用,只会平白招来更进一步的羞辱。
就只能等到了派出所再随机应变了。
“等等。”
陈扬隆这才刚给方向阳上了铐子,方明忠突然拎着电话喊了一声。
“方支书,你们下洋生产队已经犯下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到现在,还想妄图包庇方向阳吗,嗯?”
给脸不要是吧?
张副所长的眉眼顿时就倒竖了起来。
“张所长,电话是县委办副主任林彦谋同志打来的,我想你最好还是接听一下。”
方明忠先前被张副所长训孙子般地给训了一通,心情自然美丽不起来。
这会儿嘛,翻盘在即,他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会太客气。
“林主任,您好,我是莲前公社派出所的张一鸣。”
一听这话,张副所长可就没法沉住气了。
要知道那位林副主任可是实际上的县委书记秘书。
别说他了,就算是县公安局的局长,那也一样得罪不起。
“张一鸣同志,我问你,你们是不是跑下洋村去抓方向阳同志了?”
对面很快就响起了个怒气勃发的声音。
“呃,那个,方向阳同志涉嫌投机倒把,我、我们是奉了县局的指示,前来办案的。”
一听这语气明显不对,张一鸣的额头上瞬间就见了汗。
“乱弹琴!你给我听好了,方向阳同志昨天见义勇为,救下了书记。”
“现在,书记要见人,我命令你即刻把方向阳同志请到重机厂附属医院,出了岔子,后果自负!”
对面,林大秘显然没接受张一鸣的解释,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训斥。
“是,保证完成任务!”
搞明白了究竟之后,张一鸣差点没吓尿,在放下了电话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所……”
陈扬隆并没能听清电话里的内容,此时见张一鸣在那儿狂冒着冷汗,难免有些个不明所以。
“还愣着干啥,赶紧给方向阳同志解开手铐!”
张一鸣哪顾得上解释那么许多,跺着脚就吼了一嗓子。
“啊,是!”
陈扬隆彻底懵了神,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就为方向阳卸下了手铐。
“方向阳同志,那个,呵,误会,误会了,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到家,让您受委屈了。”
张一鸣可没功夫去理睬陈扬隆的不解,就只管冲着方向阳陪着笑脸。
“没事,既然是误会,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因为距离的缘故,方向阳同样没能听清林彦谋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不过,猜也能猜到九成九是与昨天他所救下的那名官员有关。
但他却并不打算去图谋什么报答。
还是那句老话——他对目下的华夏官场中人真没多少的信心可言。
“等等!”
见方向阳转身就要走人,张一鸣顿时大急,闪身就挡住了对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