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额角落血,混着泪流了满脸。
“不,不是我!我生于寒门,出于桃源县,怎么会为了一己贪欲,就险无数百姓于不义?还请陛下明察!”
陆明城从鼻子里发出冷哼:
“事到如今,你还胡搅蛮缠!陛下,若不速速将奸臣问斩,只怕对不起桃源县的冤灵,也愧对无辜百姓!”
老者死死咬牙,“陆明城,分明是我阻挠你贪污国库,你才急着要我死,整个大兰皇朝中,你才是最大的奸臣!”
陆明城眉头紧锁,一脚踹了上去,“还在胡说八道!”
倏然间,灵力爆发,狂风席卷入殿,却又瞬间柔和若水,轻扶起老者。
宋清羽拦在老者身前,盯住陆明城。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
虚空中的留影极速破碎,一纸信件展于众人眼前:
“水妖已放,西域之毒入境,女帝不日便至,见之速杀,不得留活口!”
简单一句话,杀意却扑面而来,不少人的后背冷汗湿透。
突然,有人紧张的指住信尾,“这,这信的落款名和私章……怎么会是陆相的?!”
话音出口,无数人都变了脸色。
还有人猜不出事情原委,那就是傻子了!
兰玉薇冷眼瞥向陆明城,“陆相,你怎么解释?”
几个官员对视几眼,连忙冲出百官之列。
“陛下,陆相忧国忧民,两袖清风,绝不可能私贪粮草,必定是遭人陷害!”
其他官员也纷纷下跪作请:
“请陛下明察秋毫,还陆相清白!”
宋清羽却仍站得笔直,“他陆相要清白,李尚书就活该被问斩?今日诸位若不顾是非清白,来日,你们也将难逃一死!”
兰玉薇的玉指掐得发紫。
陆明城势力滔天,并非一朝一夕能铲除。
可李尚书确实清白,且刚正不阿,她也不可能送对方去死!
左右都是为难,她做不出决定。
暗处,陆明城不动声色,只扫了远处一眼。
吵闹声中,便多出一道声音:“这字迹不像是陆相所写,倒像是林侍郎的!”
队伍末列,瑟瑟发抖的小人被一脚踹出。
“是,是我写的信……”
话音落地,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盯住了他,如见囚犯。
他抹着冷汗,对上陆明城的阴鸷双眼,吓得直接磕头。
“是我写的信,是我要害丞相,都是我的错!”
兰玉薇眯紧凤眸,“你若从实招来,本帝现在还能饶你一命!但你当真存心害人,按照大兰律法,就得受极刑而死!”
林侍郎四肢狂颤,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我,我就是不服……才想坑害丞相一把!谁知道,那县令也是贪心之人,竟不检举丞相,反而还随信照做,竟酿成如此大祸!”
宋清羽神色平和,“你为何要害丞相?”
“我…我就是不服!”
林侍郎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猛地抬头。
“凭什么丞相身居高位,一点指令就要我累死累活,半点过错就要我一力承担!他却享尽功劳,受尽荣华,而我无功无财,一辈子耗死在‘侍郎’上?!”
最后的话,他用尽全力,嘶吼出声。
片刻后,才有人低声怒骂:“丞相一力将你提拔上来,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还背后坑害,实在狼心狗肺!”
他咬住牙,一把揪住官员衣领。
“感恩?放你大爷的狗屁!换作是你,你就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一辈子受人掌控,做尽恶事,连生死都不能随心如意?!”
几息之间,凤兰殿内寂静一片。
宋清羽却笑了。
已经够了。
陆明城,你千不该万不该让自己的手下出面顶罪。
人心所失,足矣撼动你的一切根基。
他向兰玉薇递去眼色,仅一个对视,两人便心意相通。
“够了!”兰玉薇拍桌起身,“户部侍郎林从恩,坑害同僚,意图谋反,即刻入狱,秋后问斩!户部尚书李愿民,因是先帝钦点,有功在身,一并送狱,不得释放!”
判决完后,她拂袖起身,“下朝。”
百官躬身送离,“陛下英明!”
兰玉薇懒得理他们,直接从殿后离开。
宋清羽经过陆明城时,忍不住笑了。
“陆明城,这丞相之位,你还能坐多久?”
陆明城脸色阴沉,“我只知道,你的死期不远!”
言罢,他甩袖离开,百官纷纷让路。
宋清羽优哉游哉地走出大殿。
不远处,几个官员聚成一团。
“连李老都难幸免,这朝廷……早已变了天啊。”
“今日是李老,明日就有可能是咱们,陆相做事越发狠辣,我实在是怕!咱们还不赶紧想想保命之法?”
“你怕不怕关我屁事?反正我明年便要辞官而去,权名利益,终究不如一家老小要紧!”
……
青玄大殿内。
凌成武跪在殿中,铠甲上的血滴流不止。
“陛下,妖兽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