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看着自己的这个大伯,以及旁边站着的三个威风凌人的堂哥,眼神里透出了一股寒意。
爷爷奶奶生下了三个儿子,张伯书、张仲礼、张季武。
而张伯书也生了三个儿子,在那个还是重男轻女的时代,张伯书一家在爷爷奶奶的心目中,那就是高人一等。
张仲礼生了四女一儿,在张云的记忆里,可一直都不受爷爷奶奶待见,连带母亲陈婉也一直都被冷言嘲讽了一生。
张伯书幼时读了点书,因而在成立生产队时,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五生产队的队长。
加上张伯书的三个儿子都是成年男子,工分都是满的,因而张伯书一家在这物资匮乏的时期,居然都吃的很好。
还有张伯书的妻子,也就是张云的大伯母王圆慧,娘家又是大名鼎鼎的猎人世家,时常都能猎杀到野兽,因而张伯书一家经常都是肉香四溢。
可以说,张伯书一家在那个时期算得上村里的富裕家庭。
而就算是如此富裕的大伯一家,在张仲礼身体大病一场,需要花一笔医药费进医院动手术时,张伯书居然一毛不拔。
后来,生产大队都看不过去,先行划拨了一笔钱,再加上张仲礼去各家各户借了点钱,这才去了医院做了开刀手术。
张仲礼术后回家休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可是张仲礼一家最困难的时候,完全就是靠着妻子陈婉,还有张云的大姐二姐三个女人挣着工分,又去各家各户乞讨一样的借了些钱和物资,这才勉强渡过了难关。
这期间,张伯书一家完全就是不顾不问。
后来,张云的大姐、二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年纪轻轻就嫁了人,将彩礼用来还钱,这才减轻了张仲礼一家的压力。
张云还记得,张伯书还以这三个月张仲礼没有给爷爷奶奶交生活费为由,想要张仲礼写一张借条,大意是让张仲礼保证一年以内,要将这三个月的生活费交给张伯书,不然就要张仲礼将三间房抵押,算是以后抚养爷爷奶奶的费用。
这明显就是趁着张仲礼一家困难的时候,变着法的想要抢走张仲礼一家的房子。
所以说,张云对大伯一家完全没有好感。
重生回来,张云肯定不会再看着大伯一家欺负自己的家人。
“谁跟你说我们没有捉到野兔啊。”
张云一脸不善的回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把张伯书当亲人看待,更别说对大伯的尊重了。
大堂哥张团结听出了张云语气中的怒火,他顿时不乐了。
“张云,你这什么语气,你还知不知道我爸是你大伯,你放尊重点。”
而二堂哥张胜利、三堂哥张建设两个已经握紧了拳头,一副要教训张云的架势。
这三兄弟倒是挺团结的,只不过心思都用在欺负人上面。
“呵呵,现在你又要摆出大伯的威风来了,那他有没有把三叔当弟弟看待?”
“我们刚刚回来,便以一副人上人的架子,不问清楚事情真相,便想出口教训人,这是一个哥哥该有的态度?又是一个队长该有的工作方式?”
张云可不怕这四父子,重活一世,哪还会窝囊受气,息事宁人。
这话一出,张伯书、张团结、张胜利、张建设四父子脸色一滞,他们的眼神看着张云时,都露出了一抹惊诧的表情。
这张云跟以前不一样了啊,居然敢还嘴了。
以前的张云都是唯唯诺诺的形象,属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存在。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就连旁边的张季武,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张云,他也发现张云跟以往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当看到这一家人相互斗嘴的时候,周围的各个生产队社员围了过来。
农村娱乐活动本来就少,看看吵架也是一大乐事。
而这时,一道相当洪亮的声音响起:“围在这里做什么,不吃晚饭了?”
正是大队长张有为来了。
大队长的话,可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众人立即散开,然后就往第一、二大食堂走去。
还没到大食堂呢,走在前面的人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飘了出来。
“哇,好香啊。”
对于很久都没有吃到肉的人来说,就算是有一点肉香,都能唤醒灵魂深处的美好味觉,口水会不自禁的流出来。
前面几人确实都抹了一下嘴边的口水。
然后,众人都是迈腿狂奔,直接冲进了大食堂。
第一大食堂负责第一、二、三生产队的伙食,这些社员进去后,发现还是清汤淡水的稀粥,而铁锅里依然是野菜炒野菜。
“怎么回事?肉呢?”
第一大食堂里的社员们,个个大声喊了出来。
而第四、五、六生产队的社员们,冲进了第二大食堂后,便看到了大铁锅里,已经炖了满满的一大锅肉,配上辣椒、青菜,那股香气萦绕全屋。
湘省自古吃辣,没有辣椒都不会做菜,而这一大锅的兔子肉,辣椒红非常的显眼。
辣椒味渗透到兔子肉里,便能完美的掩盖住野兔的腥臊味。
“哇……”
“太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