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兰洗完澡出来,把三叔公送来的新浴桶搬到洗浴棚,让肖东明泡个澡。 她坐在后院屋檐下捏着一个西红柿小口小口地啃。 无论第几次吃梅花婶给的西红柿,她都觉得这种既能做菜又能当水果的东西好吃得很亲切,就像外婆种的一样。 超市里的西红柿特别难吃,她在同学家吃西红柿炒蛋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吃拖鞋炒蛋。 为了达到耐储存、耐运输的目的,常见的西红柿都是石头一样坚强梆硬的品种。 酸、煮不烂,味寡。 梅花婶种的西红柿是老品种,有些长得丑,没有光滑漂亮的果皮,有裂纹,有些长得很随意。 熟透了,轻轻一撕就能把皮揭下来。瓤起沙,像水果一样甜,味道浓郁。 精挑细选摘下来挑去圩上卖,卖不完的两天就坏了。 她啃完一个舔舔手上的果汁,拿起第二个继续啃,瞟了一眼洗浴棚紧闭的木门。 在卫生院住院的时候,每天擦身两次,中午一次,睡前一次,没给他洗过澡。 全身上下了若指掌,唯独避开重点部位,实在下不去手。 每次扒他衣服,场面都很尴尬。 没见过这种没出息的,次次都是那样,想忽视都难,没眼看。 第一天住院的时候,本来她都克服了心理障碍,拿着毛巾一上手,好家伙,差点想打死他。 害她洗毛巾时候捏着一个边边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好久才有勇气搓洗。 从那天之后,他再也不肯让她扒光了。 每次都是到了最后一步,让她背过身去,费劲巴拉自己打理干净了换好了才叫她帮忙穿衣服。 洗浴棚那边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她丢开果柄洗了手踱过去,推开门闪身进去。 木板棚,窗户做得很高,掏了一个方口,上面蒙上一层半透明塑料纸。 阳光从高高的窗口和木板缝隙投进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折射一道一道的光束。 她默默看了一眼穿戴整齐吊着一条手臂坐在椅子上的人,“要不,让三叔公给你打一副拐?” 轮椅这玩意,也就卫生院有,想买还没地方买。 她也买不起… 他垂下眼睛暗暗叹了一口气,“嗯。” 这事他早就想到了,故意不提。 要是拄柺,那他连正大光明抱她的机会都没了。 肖东明的房间在堂屋右侧,一进门是个大间,有个相连的小间。 原本放一些收回来的杂货,现在清理出来做了小卧室。 “洗完澡不在外面待着,回房干什么?”林玉兰半抱着他嘀嘀咕咕推开门。 “看看账。”肖东明找了个最正当的理由。 看账什么的,倒也没那么迫不及待,主要是想和她单独待着。 他的床头连着桌子,林玉兰直接把他扶到床沿坐好。 镶在窗户上的压花玻璃擦得很干净,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轮廓,室内光线明亮。 拉开抽屉,把一本发旧的笔记薄拿出来递给他,“给,账本。” 他靠坐在床头,眼含笑意看着她,接过笔记簿随手放在桌上,拉她的手扯过来坐在床沿,“账不着急,我有话跟你说。” 久不干活的手养得青葱如玉,带着湿润水汽,温热得暧昧。 林玉兰心尖窜过麻痒,想都没想就甩开了他,心里升起一种朦胧的预感,有些无措地低头抠手指。 “有话快说,少跟我整什么花里胡哨的,敢表白馋我身子就打残你!” 她又不是被六只狮子撕咬还能淡定吃树叶,四个小时之后才想起来要反击的长颈鹿。 反射弧没那么长。 大傻子喜欢她这件事,卫生院人尽皆知,包括她。 肖东明的笑容一僵,温柔的神情一点一点碎裂,抿紧嘴唇无语望房梁,闹心。 这傻丫头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根本接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挫败呼出,垂眸看她低头抠手指的小动作,浓密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样子明显在紧张。 忽然勾起嘴角。 在害羞呀.... 啧,真可爱。 他轻笑出声,解开脖子上的绷带丢在一边,伸手把她捞过来,在她刚开始挣扎的时候牢牢箍着她的腰。 “别动,我的手不能用劲,骨头再裂开就长不好了....” 故意压低的嗓音说不尽的温柔诱哄,又苏又好听。 刚洗过澡的他浑身香香的,用的香皂特别突出一个香字,类似古龙水的经典香。 离远了淡淡的,贴近了特别香。 林玉兰趴在他胸口,耳边是他频率加快的心跳,鼻尖全是他干净好闻的香味,心头那只小鹿撞得越来越凶。 “那你还不放开我?你以为我好欺负?手不要了是吧?” “我喜欢抱你,不想放,怎么办…”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拇指无意识轻轻摩挲她的腰肢。 林玉兰最受不了这种软软的痒,酥酥麻麻的。 但,可耻的.... 很舒服。 对这副没出息的身体彻底无语了,又羞又气。 “你跟谁借的胆,啊?你是疯了吗?你要不要去我村里问问,我打三个你这样的都不是问题!” “傻丫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做我对象好不好?” “好什么好,我才不要什么麻烦的对象!哎,你别捏我腰啊…” 肖东明扬扬眉毛,盯着她长发披散半遮的纤腰,意味深长地笑了。 前半句气势汹汹,后半句明显的… 娇软带媚。 这么敏感的吗? 好喜欢… “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做我对象,嗯?” 他又捏她的腰,温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引诱。 林玉兰的脸肉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