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遵命···”
张师傅拱手作揖,姿态十分谦卑。
“那本世子就不多留了。”
略微寒暄了几句,安抚了张师傅一番,卢平便独自离开小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还要赶着回镇国公府,今日太子跟他说的那番话,还要尽快告知自己父亲!
等到卢平离开,张师傅才如释重负,为皇家做事,可不容易啊。
嘎吱一声,刚刚那位面露担忧之色的汉子此刻才敢折返回来,推门进入房间,跟张师傅对视了一眼,赶紧轻声将门关严,上前搀扶张师傅。
“爹,世子没有为难您吧···”汉子关切地问了句。
这汉子正是张师傅的儿子,名为张虎,自幼便跟随张师傅学习打铁,手艺十分精湛,是他的衣钵传人,也是所有门下工匠的大师兄。
张师傅轻叹一声,在汉子的搀扶下缓缓坐到椅子上,神情苦涩:“没什么,咱们只是平头百姓,也算是帮了世子的大忙,是有功的,人家怎么会为难我。”
张虎闻言也放下了心,但眉头还是皱着,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爹,孩儿觉得这新铁的事情太大了,哪怕现在大人们留着我们有用,但等用完了,恐怕还是难逃将我等封口,如今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不若趁着今晚···”
张虎也不傻,今晚卢平整这一出,他自是感觉到了危机,想要劝告一番自己老爹。
张师傅猛地一瞪眼,示意张虎噤声,谨慎的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开口:“我何尝不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现在陷进了此事里,又哪里躲得出去!”
“爹,我们逃吧!”
张虎略带着些许激动地说道:“趁着现在世子还没严加看管我们,叫上师弟们一起逃,我们人多,总能逃掉几个地。”
张师傅微微摇头,叹道:“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即便我们能逃,大家的家人怎么办?又有几个人愿意冒险?即便只是你我父子二人逃走,那你剩下的师弟们怎么办?!”
张师傅清楚,一旦有一个人在今夜逃脱,或是离开了这个院子,那剩下的人,必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甚至家人都要受到牵连,可不要以为世子爷刚才是开玩笑的!
张虎面露难色:“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
他可不甘心如同牛马一样被利用完,还要被人宰杀!
张师傅拍了拍张虎的手背,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悲观,今日你也见到了太子殿下,为人和善,并非阴狠毒辣之辈,只要我们好好做事,未必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张虎咬了咬嘴唇,他如何放心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皇家之人!
这些上层贵族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龌龊!
张师傅幽幽叹息:“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我们现在也只能去赌,这就是我们的命!”
张虎闻言,颇为颓然,如今只能如此,他们这些泥腿子,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张师傅勉强笑了笑:“你也不必太过悲观,你的手艺不弱于我,说不定日后还能受到重用,而且,老夫也想跟着太子,看看还能造出什么新奇玩意,若是真能为我大周做些什么,也不枉此生了。”
张虎听父亲如此说,心中念头也只能作罢。
另一边,卢平却是不知道张家父子的小心思,但聪明如他,如何想不到今夜小院无人看守,乃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必须赶紧调派人手严加看管才是。
所以他一路未停,急匆匆赶回家中,第一件事就是要面见父亲。
镇国公府早就到了就寝的时候,但镇国公却并未休息。
从他把令牌交给卢平,一颗心就没有真正放下过,派人时刻关注卢平的动向,生怕这傻儿子用他的名义办出什么蠢事。
听到下人回报说世子回府了,立刻召见卢平到书房。
卢平一进屋就看见镇国公那张严肃的脸,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知道老爹这是生气了。
“哼,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镇国公冷哼了一声,早就交代过卢平用完令牌要第一时间将令牌还回来,没想到这小子转头就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卢平嬉皮笑脸地赶紧将令牌还了回去:“嘿嘿,爹您别生气,儿子还有正经事要说。”
镇国公将令牌收了起来,朝着卢平瞪了瞪眼:“有屁赶紧放。”
卢平也不在意,早就对父亲的粗鄙习惯了。
“爹,今日儿子可是跟太子一起搞了一件大事,您赶快给儿子调些人手,派到那些工匠的院子处,严加看管,绝对不能放任一人离开!”
镇国公神色更是严肃几分,那院子他当然知道,早在派人跟着卢平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些工匠的住处。
此时见卢平语气严重,不禁问道:“你们搞了什么大事,竟让那些匠人这般受重视。”
卢平口风也是真的严,到了现在也不愿意多说,只是告诉父亲,的确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爹,您就别多问了,太子殿下连匠人都要严密把控起来,就是不想让这事情外传,又如何肯告诉您。”
镇国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