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质问,陆婉婉不慌不忙,悠悠的道:“前厅不能歇息了,我自然是去茶楼后院歇一歇……”
薛元卓眼瞳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只是那喜色还来不及扩散,陆婉婉又说出了下半句:“但是,在去后院的半路上,我遇到了谢首辅,便随他去了他的茶室歇息……”
故意戏耍的话,听得薛元卓面色阴沉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你没去茶楼后院?”
“是的,没去!”陆婉婉笑盈盈的撒着谎,脸不红,心不跳。
谢怀瑾的茶室和后院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去了茶室的她,和后院里发生的刺杀,绝对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我们在后院的亭子里,发现了这个……”薛元卓冷冷说着,从一名官差手中,拿过了一片布料。
只见那布料小小的,有榆树叶子那么大,形状很不规则,还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不小心挂到什么,被硬扯了下来……
关键是,那布料是月白色的,和陆婉婉身上的长裙布料,一模一样……
陆婉婉只觉轰的一声,头脑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在茶室里,她明明仔细检查过,她身上的长裙没有破损,那后院的亭子里,怎么可能会残留有她长裙的布料……
望着她震惊的模样,薛元卓非常满意,又从官差手中,拿过一片小小的蓝色宝石碎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我们还在后院的亭子里,发现了这个……”
“柳将军被刺现场,残留的布料,和陆姑娘身上的长裙布料一模一样,残留的蓝宝石碎片,也和陆姑娘发簪上的蓝宝石一模一样,陆姑娘怎么解释?”薛元卓一字一字的说着,挑衅的看着陆婉婉。
陆婉婉却回过神,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薛元卓拿出布料的瞬间,她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长裙,不小心挂到了哪儿,被扯下了一块……
因为,她确实是穿着身上的月白色长裙,去了后院和柳远打斗,打斗时,那长裙一不小心,挂到哪儿,扯掉一小块儿,确有可能……
可那蓝宝石发簪,是谢怀瑾送她的,根本没去过茶楼后院,那后院的亭子里,不可能有蓝宝石的碎片残留……
薛元卓能拿出蓝宝石碎片,说明,那蓝宝石碎片,是他故意准备的……
他能准备蓝宝石碎片,就能准备月白色碎布……
从她和薛元卓相见到现在,已经接近一刻钟,这么些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薛元卓准备这两样东西来试探她,或者说,陷害她……
所以,薛元卓手里拿的碎布也好,碎片也罢,都不是她的……
陆婉婉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薛元卓:试探她,或陷害她,只准备那月白色的破烂布料就可以了,他竟然还准备蓝宝石碎片,真是多此一举……
愚蠢至极!
陆婉婉心里无限嘲讽,面上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这些碎布,碎片又不是我的,解释什么解释……”
薛元卓挑衅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你确定这碎布,碎片不是你的?”
“当然确定!”陆婉婉点点头,学着薛元卓刚才的模样,扯起自己的两只衣袖,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看看我的衣袖,哪儿破了,哪儿损了……”
说着,她又提起了自己的一角裙摆,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再看看我的裙摆,哪儿破了,哪儿损了……”
为了让薛元卓看得更加全面,她在他面前,左转圈,右转圈,右转圈,左转圈,边转边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整件裙子,哪儿破了,哪儿损了,哪儿少了一块……”
大理寺官差们,望着她飘扬的衣裙,纷纷赞同的点头:确实是哪儿都没破,哪儿都没损,哪儿都没少……
悄悄望向薛元卓,只见他面色铁青铁青的,狠狠瞪着陆婉婉,没有说话。
而陆婉婉,犹觉得刺激的还不够,于是,她拔下了自己发上的蓝宝石发簪,再次学着薛元卓的模样,在他面前晃过来,晃过去,边晃边道:
“你再仔细看看我的蓝宝石发簪,这上面,哪颗宝石碎了,哪颗宝石损了,哪颗宝石掉了……”
薛元卓望着发簪上那形状优美的蓝宝石,气的面色阴黑,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他冷冷看着陆婉婉,没有说话。
陆婉婉也不介意,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的下了结论:“我的裙子完好无损,我的蓝宝石发簪也完好无损,说明,你们在刺杀现场找到的碎布,就算和我裙子的布料一模一样,它也不是我裙子上的……”
“你们在刺杀现场找到的蓝宝石碎片,就算和我发簪上的蓝宝石一模一样,它们也不是我发簪上的……”
所以,刺杀现场残留的碎布,碎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大理寺官差们相互对望一眼,颇有些赞同的点头:陆婉婉衣裙的料子,是从绸缎铺里买的,也就是说,绸缎铺里有数不清的月白色衣料,那衣料,陆婉婉能买,别人也能买……
陆婉婉的衣裙完好无损,说明,那刺杀现场残留的衣料,确实不是她的……
至于陆婉婉的蓝宝石发簪,也是从首饰铺里买的,在首饰铺里,蓝宝石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