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有着皇城美称的中城区外,要说达官贵人云集之所,那必定是西城区无疑了。 在这里,真真是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人贵重,一砖头下去少说砸倒三个七品官。 走在大街上的霍去病青衫佩剑,虽然相较他人衣着可称寒酸,但却自有一股轩昂气度。 甚至频频引来路过的轿子中,某官家小姐大胆掀帘张望。 一路上坊市林立人声鼎沸,大盛朝经济繁荣仿若前宋,宵禁的规矩也早在咸平皇帝时期就形同虚设了。 因此,即便是已经过了申时,可这夜市里,还是热闹至极。 穿过两条街,霍去病所见越发辉煌起来,直到看见一座名为环春阁的三层高楼时,才终于停下脚步。 “应当是这里无误了。”霍去病打量着眼前那扇金装银饰的匾额,喃喃道。 原来,这一个月中,曾扬言要请东道的薛蟠还真就三番几次来寻霍去病。 只是他既要打熬身子,又要琢磨书稿,实在是精力有限,便都推卸了。 直到昨日薛蟠又拉着贾宝玉一起登门拜访。 盛情难却之下,霍去病才在诸事完毕后,有了今日一行。 眼前这座名为环春阁的建筑,即便在西城也是小有名气,算的上是贵人们的销金窑。 它和同在西城的怡红院、云上楼以及官办教坊司并称为爷们儿首善之地。 整个神京城也唯有东城的十大花楼能与之媲美。 环春阁外,两排大红灯笼中闪耀着暧昧的粉光,正当霍去病迈步之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喝: “贾蔷?!” 闻声来者不善,霍去病皱眉望去,只见不远处刚停下一座八抬大轿,旁边连同小厮在内并七八人。 为首三人皆衣冠鲜亮,或金线黑底绣云纹绸衣,或鱼肚白暗纹绸对襟长袍,俨然一副贵人姿态。 至于第三者,正是霍去病的老熟人,贾蓉。 此刻他正瞪大了眼睛看向霍去病,一脸惊讶。 而认出他来后又叫喊出声的,则是一个身穿管家服饰的面相奸猾之辈,他指着霍去病,似有些不敢相认。 “赖二……” 霍去病眯着眼,自记忆中找出这么一个人来。 而他身前那位穿着无比招人眼的,则与脑海中西府的琏二叔贾琏的影子逐渐融合。 值得一提的是,贾家的男儿似乎在长相上都很不俗。 不仅生性懦弱的贾蓉面目清秀俊俏,那在书中脏臭不顾的贾琏更是生的风流倜傥无比英俊。 哪怕是留着短须,一月前就被坏过好事的贾珍,也是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没错,这群人中的居中者,正是霍去病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冤家贾珍!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如今这个局面下正式碰面。 双目阴翳的贾珍显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霍去病。 待到赖升又在他耳边说了一嘴后,这才神情惊怒地看了过去。 望着那张与往日一般无二,但总觉得变化十分之大的俊容,贾珍怒极反笑:“琏兄弟,今日来吃你的东道,倒是选对地方了!” 他虽说荤素不忌,但是真正喜爱的,大多也是女色,不像身边的琏二爷,那才是真的来者不拒。 对于霍去病的原身,不过是一时酒后起了新鲜,享用过后,也就弃之如敝履了。 可是,自幼呼风唤雨无法无天的贾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霍去病这里碰了钉子,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再加上这一个月的火气积攒,如今风声暂歇后,第一次抛头露面的贾珍瞬间就起了抓住那小畜生好好炮制一番的心思。 身旁的贾琏自然也听说了二者之间的事情,心中惊叹霍去病变化之大的同时也不由得忧心忡忡。 听珍大哥的意思,莫不是想闹出点什么? 他今日来环春阁,不过是听说新来了一位清倌人,想要请臭味相投的贾珍父子一起喝个花酒罢了。 姑且也算是看望一番,维持一下关系。 可万万没想过要惹出点什么事情来。 当下便劝道:“珍大哥,今天难得你出来高兴一回,就别管其他人了,咱们尽快上去吧。” 贾珍却是一摆手,冷笑道:“琏兄弟,这小畜生目无尊长惯了,放在外面尽是丢我贾家的脸面,今日正巧碰上,我身为族长,岂有见之不管之理?” 言罢,他也不给贾琏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对着贾蓉厉声道:“还不快去把那忤逆不孝的小畜生给我叫过来!” 贾蓉吓得一缩脖子,刚要过去,却发现霍去病已经主动走了上来。 一手扶着象牙剑柄,霍去病虎步雄风,两三步便已经来到众人面前。 只是他看也不看贾珍一眼,反而对着赖升喝道: “好你这狗奴才,只不过是我贾家的一介家奴罢了,居然敢直言主子名讳,莫非是翅膀硬了想造反不成!” 这一声断喝运足了气力,不仅唬的赖升为之语噎,就连贾珍、贾琏等人都是神情一怔,颇有些不知所措。 局面,怎么有些不对劲? 见霍去病直直盯着自己,那锐利的目光好似两柄剑一般,赖升竟有些怕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以目光投向贾珍。 回过神后,贾珍脸色瞬间阴沉无比。 这个蔷哥儿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自己一眼,这何止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根本没把他当人! 他指着霍去病对贾琏说道:“琏兄弟,你且看看,这个小畜生是何等的目无尊长,简直要翻了天。” 面对怒气冲冲的贾珍,贾琏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只是他虽然极度好色,但本性却也不算坏,往日也和霍去病的前身打过交道,因此不愿事情闹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