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鸦的探子来过就意味着白头鸦鸦群不远了。
这两天桃花村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等待这群鸦鸟的到来,就连最爱八卦整天满村溜达的花婶八卦小队这几天都安分了不少。
李秋儿家。
李秋儿的房间里,两个女子对坐在床上。
一人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却眼睫低垂,似乎有很多心事。
一人面色苍白,神情坚韧,长发随意在背后用一根发带束起。
若是细看,能看出两个女子的发带一模一样。
面目苍白的女子起唇:“秋儿,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我现在虽然身无长物,但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说。”
原本飞舟仪式后,张珍珍总算消化了世界变化,接受原来这个世界上修仙之事不是传说,甚至在天衍宗治下人人都有机会修仙。
她打起精神请教李秋儿她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学会了如何照顾灵田,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修为,知道自己目前是炼气五层的修者,学会了不少日常用得上的灵术。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珍珍之前在清溪河的伤势也逐渐转好。
她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有章法,越来越好,也愈发坚定了未来报仇的心思,可是,李秋儿似乎与她是反面。
她的精气神越来越低落,到了今天,甚至有时候会一个人发呆。
愈发接受世界灵异神怪的张整整甚至在想,是不是李秋儿的变化都是她引起的,是她吸取了李秋儿的精气神,才让她越来越闷闷不乐。
李秋儿不愿让大病初愈的张珍珍为自己担忧,她勉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笑来,“珍珍不必担心,我没什么事。”
张珍珍握住李秋儿的手,这人大夏天的,一双手竟然冰凉。
“你这几日总是这般发呆,刚才还在与我说即将到来的白头鸦,忽然又不说话了,你还与我说你没事?”
她认真的盯着李秋儿轻颤的睫毛,“秋儿,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忙,我一定帮!”
李秋儿露出一丝苦笑,这些天她也算了解一点珍珍的脾性,知道她刚才说的完全是真心话。
李秋儿自认虽然是一个胆小内向的人,但开口求一求珍珍帮她还是可以的。
可是,她的这件事,恰好是珍珍没法帮忙的。
“珍珍,你就别管了,我真的没什么事。”
她偏过头起身,装作去梳妆台照铜镜。
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原本是想要让你当我的姐妹,一直住在家里的,可我知道你心里有一簇不停燃烧的火焰,你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应对过这次白头鸦的事情后,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见李秋儿如此,张珍珍沉默了一下。
“好。”
她站起来,径直离开李秋儿的房间。
李秋儿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终于忍不住趴在梳妆台上,她不敢哭出来,只是睁眼看着床上的褶皱,眼角划过静默的泪珠。
走出门去,张珍珍的神色就沉了下去。
刚才秋儿说的是“你就别管了”这代表,她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可能就在村里处理完白头鸦以后发生。
要知道,之前李秋儿从来没有开口让她离开,一直是希望她不要走的态度。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珍珍走向在院子里处理野菜的中年女子,也就是李秋儿的娘,孙婶。
“孙婶,我来帮你。”
孙婶见她来帮忙,脸上笑意满满,眼角的笑纹十分清晰:“哪里用你来帮忙,你大病初愈,别沾这些。”
“我在婶婶家这么多天,多亏了婶婶一家照顾,不过是择野菜,小事!”
张珍珍拿过一个小马扎,坐在孙婶旁边,嫩白的手拿起簸箕上的野菜,十分麻利的摘掉上面发黄的叶子,放到孙婶面前的盆里。
孙婶格外喜欢张珍珍,张珍珍又有意聊天,两人便一边择野菜一边聊了起来。
“婶婶,咱们村以前也遇到过白头鸦吗?”
孙婶:“当然啦,白头鸦每年都要来村子里一次,咱们村种的田好,这些畜生即使每年都讨不到好也要来。”
张珍珍择野菜的手指用力,掰断野菜的根:“我听秋儿说,天衍宗专门发了一个灵器来,这回村里对付白头鸦应该会很快吧?”
孙婶有一丝自豪:“有了天衍宗帮忙,肯定会很快!”
孙婶的自豪之色忽然被惆怅取代,话语声越来越低,几不可闻:“但,要是如同往年那样慢些也......”
张珍珍立刻问:“婶婶怎么好像有些难过,可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
孙婶听到这句便笑了,那丝惆怅消失无踪:“都是普普通通的村里人,哪里会遇到什么事?有也是好事啊。”
说到这里,正好野菜都择完了,孙婶站起来,端起装着野菜的盆去井边压水。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里太阳大,总是晒着容易中暑,珍珍你去阴凉地方乘凉吧,孙婶这里自己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