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都在顺宁王府的反应上,对府里的事情就少用了一些心,因着贾政担心宝玉等再出去“惹”上什么事端,便日日来荣国府内考较宝玉、贾兰和贾环的功课。
宝玉无奈,只得每日在功课上更加用心,以备贾政时时查问,整日在书房中书写,便是写至深夜也是常有的事,因而在贾政见不到的地方,颇有几分垂头丧气。
宝玉尚如此,贾兰和贾环两个也被贾政一起查问读书学问等事,他们两个从前从未得过这般严格的看管,遂也小心谨慎作答,贾兰功课一向都好,因此面对贾政的考较,还算应对得当,只苦了贾环,他少不得要求告同窗,多为他想些办法。
和他们一起读书的众人早就知晓贾政的脾气,直到贾政好为难他们叔侄,便也都尽心帮衬一二,不过也暗地里感叹,幸亏自己没有这样一个长辈时时耳提面命,闲寻烦恼,不得自在。
因着宝玉无暇顾及他物,他院中一众丫鬟倒是得了清闲,袭人亦无事,恰她娘家妹子出嫁,她便告了假,让花自芳套了车回去家里。
待回家果见家中张灯结彩,众亲戚热闹了一回,她娘家妹子得了花家的添妆,寻了一门殷实人家的好亲事,袭人跟着瞧了一回,在席间吃了几杯水酒,便回了自家歇息。
因着这门亲事是花自芳促成的,因此在席间花自芳很得众人尊敬,他在吃了宴席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接着和几个好友在外吃酒。
“自芳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手中也有了一番家业,怎么不将你那妹子接出来。”
一个叫吴守德的举杯对花自芳说道,他因着多喝了几杯,脸上已是晕红一片,因今日见了袭人一面,便心向神往,念及花自芳提过他妹子在荣国府里伺候,便有此一言。
花自芳心中也对此多有打算,只是碍于袭人是伺候宝玉的,又没有明确的回应,这才只按捺下不提,此刻听吴守德说起,眼中光亮就是一暗,心中烦虑不免又起。
和他们二人一起吃酒的几人谁人不知袭人之事是花自芳的一块纠结的心病,故而急忙出言来挡。
“吴守德,你说什么呢,莫不是你吃了几杯,头就昏了,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多什么嘴。”
“是啊,是啊,今日是好日子,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做什么,要我说,花大哥的妹子将来是有大福气的人,便是有什么奇遇,也该是人家自己裁度,不该我们这些人说道。”
几人七言八语的将花自芳暂且劝好,又说起他们近日结实的一位朋友,那人是管着底下村子收粮的,家中颇有几分能耐,他为人灵活,又会待人,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从不拿大。
和他们一些人相交之时,多舍钱做东,众人都愿意亲近于他,愿意和他平时多走动,这次本也邀了他来的,可惜碰巧人已经走到门口,府衙中却赶来一人,将他唤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