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料到了牛家必然是有这么一遭,只他没想到,那牛家竟然说动了几乎一半的人不来,万远清皱眉,心道。
“看来牛家这回是出了不少本钱,只我也不能让牛家就这么轻易地脱罪了。”
因而在那伙计李狗儿说完即道:“堂下苦主,若有冤情今日尽可说出,本官即刻受理。”
被带上堂的十几人闻言互相看了几眼,便都冲着那叫李狗儿的伙计使眼色,那李狗儿冲着其余的人点头,便又叩了一个头,大声说道。
“知州老爷,我们要状告牛夯,他当街纵马,撞伤我们十余人,请知州老爷替我们向牛夯讨个公道!”
李狗儿说完,万远清便拿起惊堂木敲了一下,高声道:“传牛夯。”
堂上的差役得了万远清的命令,立刻下去拿人,因着今日便要审案,牛夯早就被人提了出来看押在一边,所以万远清的命令一下,牛夯就被提了过来。
那牛夯从小娇生惯养,生平就没吃过什么苦,在牢里被关了几日,万远清又交代了不许特别对待,吃的住的都与其他的被关在牢里的犯人一样,没得梳洗。
因而他在被人带上来的时候,穿着好多天没有换过的衣裳,头发也都毛毛草草地,他面容颓丧,可一双眼睛却不怎么老实,在堂上跪下后,一直在往门口的方向打量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不待他看出个所以然来,万远清就已经开始发问了,“牛夯,你当街致马惊惧,以至于最终导致多人受伤,你可认?”
牛夯还没有看完人,便在迫不得已下回头,口中答道。
“草民——”
“万大人,犬子无状,不过,在下也为他寻了一位状师来,大人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问这位状师吧。”
来人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在各处奔走的牛老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他身边走出来一人,上前对万远清作了一揖。
“万大人,在下乃是柳河书院的学生方唐,牛老爷请了学生来做状师,牛二爷的事情学生已经悉数了解,大人有话问学生就是,学生尽可作答。”
方唐说完,对着万远清又是一揖,态度十分恭顺,万远清见了更是眉头紧皱,这个六和书院出来的学生方唐,他早有耳闻。
这人三年前中了举人,奈何家境实在贫寒,难以支撑他再考下去,家中父母又接连生病,他没有办法,只得用尽自己所能去攒钱。
平时除了替各个书摊抄书之外,他还会替人写诉状,做人的状师从中收取银两。
万远清去隔壁省的知州也算是有些交情在,在书信往来中,也曾听说过这个方唐,据说此人为了筹集到入京赶考之资,便是再小的事情找上他,他也会答应。
而且此人能言善辩,经他之手的人几乎都能满意,善恶在他眼中,似乎没有界限,可谓是恨者恨得不行,爱者也爱得不行。
见牛老爷找了他来,万远清在意外之中也有了一丝了然,牛家祖辈就在隔壁省中经营,能找了他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