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棋不说话,李姨娘莫名地就有些心慌,她将书棋抱得更紧了一些。
“书棋,我就想让哥儿哭一会儿,就在老太太面前哭一会儿。
哥儿即便是庶出那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子,老太太听了肯定会怜惜的。
可是我也没想到,奶娘她竟然会下手那么狠,哥儿身上的淤青快一个月才好。
哥儿是我挣扎着生下来的,我爷心疼啊!”
李姨娘抱着书棋说这几个月来她受的委屈,还有在平安州的时候,王氏对她的那些冷嘲热讽,和故意挤兑。
书棋听着听着,这心就再一次软了下来,自家姑娘十几年来何尝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呢,改变一些是对的,自己更应该好好帮姑娘才是。
于是书棋也抹着泪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帮姑娘把这封信给送出去的。”
得到了书棋的回答,李姨娘这才破涕为笑,将信装好书棋收在了贴身的荷包里,等到夜里出了门。
转眼三日就过去了,史溁再一次进宫去见元春,看见元春的眼底都是乌青。
“祖母,抱琴回来和我说的,能保住母亲的位置的办法是不是真的存在?”
元春沙哑着嗓子问史溁,史溁沉默地点头,随后开口回答。
“存在,可是,你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那般不好,即便是咱们保住了她的位置,这日子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了。”
史溁思前想后,还是和元春说出了她的想法,“反倒是如果你母亲离开你父亲之后,也许会过的更轻松一些。”
“母亲她不会同意的,即便是我开口,她也不会同意的。”
元春摇摇头,拒绝了史溁的提议,在这几日,元春除了每日去皇后宫里晨昏定省之外,一直在想这件事。
而且,抱琴也将她的看法告诉给了元春,元春也为此仔细筹谋了一阵子,只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种办法。
世人对女子的看法是何其的严苛,无论是被休弃还是听起来好听一些的和离,都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她知道自己母亲不是那种遇见事情就退缩的人,让自己母亲去和青灯古佛做伴,或者是带着嫁妆回王家,她都不会同意的。
但是还是自己强烈要求,自己母亲还是会这么做的,只不过,自家母亲的心里怕是极为不好受的。
元春经历过夫君的浓情蜜意,也感受过君恩如流水,心疼王氏的心思占了上风,既然明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强求她呢。
“所以祖母,我觉得还是用您和抱琴说的办法吧。
而且……我想……如果这个办法真的能成的话,母亲她也许会很高兴……”
“唉——”
史溁明白了元春的意思,就是哪怕要断了贾政一半的前程,她也还是希望能让王氏得偿所愿。
“元姐儿,我不瞒你,你母亲的意思我也问过了,如你所说,她要继续做当家太太。
在这一点上,你们母女做出来的选择是一样的。”
“我也知道母亲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可是母亲她为父亲操持各种事情这么多年,父亲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寒心……”
史溁见元春也做出了选择,便不再卖关子,将自己要在贾政回京后,让人指证李姨娘谋害当家主母,并且主持分家,让贾政他们分出去单过。
这样王氏既可以洗脱罪名,又没有了妾室的陷害,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当家太太,即使是贾政不愿意再与王氏有什么情分,可是王氏是原配嫡妻。
只要王子腾和元春对王氏表现出在意,贾政就不敢再对王氏有什么动作。
元春对分家没什么意见,她早就知道了李纨做的事情,也早就知道了史溁已经准备好了分家。
荣国府本应该在贾代善过世的时候就分家的,一直拖到现在,已经算是他们二房占便宜了。
其实,元春答应的这么快,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没有对史溁说,那就是分出去后,贾政没了荣国府这个称呼带给他的光环,便也不会再过分对待王氏。
史溁与元春商议好,便出宫回了荣国府,贾赦下衙回来,史溁便将元春的意思告诉给了贾赦。
元春不回来省亲,还有她希望贾赦能够给贾政放一个闲职,好不压住王氏,也会在贾政任满回京之时,传口信出来,言及分家一事。
听说了元春的心思,贾赦沉思了片刻才道:“看来娘娘经历过事情长进了,这样也好,省得二弟家里再闹出什么麻烦来。
这件事我记下了,他的事情回头我会和吏部去商量的,只是这次二弟回来品级照例是要至少提半品的,最次也是从四品。
超出五品的职位吏部拟订后,要陛下亲自御笔批准才行。
不是我想安排就能安排的,母亲若是下次进宫,不如和娘娘说一声,让娘娘自己对陛下讲,给陛下一个不贪慕权势的印象,这样或许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史溁也觉得贾赦这话有理,便记下来,准备下月进宫之时再与元春提起,她已经连着进宫两次,实在是有些惹眼了,倒不如等下月有进宫次数时再说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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