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一声提醒之下,屋内诸人都起身往窗边而去,黛玉他们则是拿了远镜到了各自选好的地方,拿着远镜观看。
史溁也拿了一个远镜,却没直接就用远镜来看,而是先用肉眼瞧了一下。
长长的官道上从远处驶来一顺三十六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都挂着北狩的牙旗。
北狩的牙旗是黑白两色的,白底黑色的图腾。
马车两边有使团随行的的北狩侍卫,穿的都是北狩人的服饰,前面有一队大徒军士引路。
使团一路走来,并未有人清路,故而,官道上的大徒子民也纷纷对其侧目而视。
不同于之前蒙舍诏使团来的时候人声鼎沸,从北狩使团的马车一出现开始,便是无人组织的鸦雀无声。
“哎?你们快看,城里来了一队人呢,为首的……好像是大老爷?”
“对,就是大老爷!”
史溁将远镜移动着,果然看见了贾赦骑着马在队伍最前面的样子。
他一改平时身着官袍的样子,穿着金光闪闪甲胄,红色披风被风吹的猎猎起伏,腰佩宝刀,与他身边的那个身着红色官袍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史溁不得不承认,贾赦穿上这么一身,确实要比他平时那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富贵的大老爷的样子英武多了。
果然,用远镜看见了贾赦的孩子们也都惊叹起来。
“大老爷穿成这样,我都不敢认了!”
“是啊是啊,大老爷看起来好威严啊!”
“嘿嘿,那是我爹!”
贾敏看了几眼已经和北狩使团接触上的贾赦,扭头对史溁笑道。
“母亲,我现在算是明白大哥为什么一定要我带玉儿出门看北狩来使了。”
史溁看了几眼已经看得入迷的几个孩子,笑着回道:“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威风的样子!”
北静太妃亦跟着笑道:“是我这个表哥能做出来的事!”
邢氏也见了,开口道:“我说老爷怎么把他那副在箱子里不知道吃了多少年灰的铠甲给翻了出来。
前所种种,原来竟是应在今日!”
似乎想到了什么,邢氏的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常。
“你们看大老爷好像是在跟那个北狩的头头说什么话呢?”
“是啊,不仅咱们大徒的人都听大老爷的,连北狩那几个过来交涉的人也都在按大老爷的话做事呢!”
贾瑶双眼放光,惹得史湘云一阵发酸,她不由得对贾瑶催促道。
“进城了,使团进城了!
四妹妹,你先别看大老爷了,快点记他们的服饰!”
史湘云这么一叫嚷,几个有先生留下功课的便都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贾赦身上移开,去观察那些在外面的北狩来使。
“好丑!”
“北狩的人怎么长这样啊?也太难看了,那那个北狩公主,不会也长得和这些人一样吧?
那当今陛下还不得吓死!”
水溶在看见了北狩人的模样之后,砸着嘴感叹,却又挨了一记来自自己亲生母亲的爱的巴掌。
“胡说什么呢?陛下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水溶顺势就要往贾敏旁边钻,却被北静太妃眼疾手快地揪住衣服,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看看人家,有谁像你这么说话!”
北静太妃的目光在几个三个男孩子的身上来回扫过,突然对着史溁笑道。
“老太太,听说府上的学堂如今约么有三十多人,不知老太太能不能让我们溶儿也跟着一起去上课。”
“啊,娘,我觉得我那几个先生挺好的,不用换啊!”
北静太妃对水溶微微一笑,然后接着对史溁道:“我不是说着玩的,是真心想让溶儿去学学本事。”
史溁眼角余光中看见了水溶满脸的绝望,不由得心中恶趣味顿生,开口笑着答应下来。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就让溶儿过来试试,想来凭借溶儿的资质先生不会不答应的。”
北静太妃忽视了水溶面如死灰的样子,笑着应道:“那就好,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带着溶儿来。”
然后北静太妃又对着已经蔫巴了的水溶嘱咐道:“我刚听你们在那说什么功课,你去问问先生给他们留了什么样的功课,你今日也跟着做一份,明日拿给先生看。”
水溶低低地应了声是,然后认命地去找贾环他们去问功课的内容。
得知了水溶也来学堂上课,贾环和贾琮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将先生留的内容告诉给了水溶不说,还将往日先生带他们一起读过的书,告诉给了水溶。
北狩使团的马车逐渐驶向城内,前方有令兵传信,高声喊道。
“北狩使团进京!”
然而,回应这句话的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道路两边大徒子民做事时轻飘飘的一眼。
气氛是会传染的,即便是远在高楼之上的人也不例外。
从一开始的讨论北狩人的长相,衣帽服饰,到后来的沉默寡言。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的窗子看不见北狩使团的马车为止。
战争的影响不会在停止舞刀弄枪之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