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虽然情绪上有些不好,但是她素来聪慧,只一瞬间就明白了史溁话中说的是什么,她将窗子打开,看向了如今没有几个人影的庭院,眼中满是骄傲。
这时候的元春才是那个荣国府悉心培养出来的大小姐,她或许对于亲情,对于朝政上容易心乱,但是这驭下的手段还是不弱的。
她跟着荣国府重金请来的教养嬷嬷还有跟在荣国府老太君身边的耳濡目染,在其中她学到了很多东西。
正如史溁所猜测的,元春虽然对自己惹当今不快的事情存有忐忑和懊恼,但是她也明白,她到底生的是个皇子。
当今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总不会冷落她太久,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宫里伺候的人好生理顺一遍。
而就在她耐着性子隐忍的这段时日,已经有好几个人忍不住蹦跶出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邢氏才在角落里面弱弱地开口:“娘娘,老太太,不知咱们是不是有福气,能看看小皇子。”
史溁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一直装作自己不在的邢氏,想到之前抱琴说的话,她略带警告地看了邢氏一眼,邢氏也不傻,知道今日在元春内室听到的东西,是半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的。
元春一听人提起她生下来的儿子,温柔的神色就挂在了脸上,她急急忙忙带着史溁和邢氏出了她的内室,往给小皇子居住的偏殿去了。
一进门,史溁就看到了被放在摇床里面的小皇子,小皇子正睡得香甜,史溁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床,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皇子,就对着看着小皇子这般可爱模样散发着母亲光芒的邢氏摆了摆手。
示意邢氏看完就可以走了,不要吵了孩子睡觉。
邢氏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皇子,也顺从地跟着史溁出了殿门,自她们进来,几个专门伺候小皇子的宫女都是一声不吭,即便是请安,也是静悄悄的。
元春生的小皇子不难看,反而是因为元春生的白,连带着小皇子长得也不黑,都说儿子像母亲,这话也没什么错。
史溁是没有见过当今长什么样子的,她上次赴宴也只是在后宫的女眷席位,自然不好评判当今的长相,但是综合小皇子的样貌来看,当今长得也不算是特别惊艳。
可能是更有威仪?
史溁在心里猜测着,其实也不怪史溁对当今圣上没有什么印象,乃是因为荣国府之前过得特别光棍,朝中没有人能上朝不说,原身还说自己老了,就不去各府赴宴了。
王氏在长子贾珠离世之后,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赴宴,再到后来就都推给了王熙凤。
荣国府没什么大能为,自然进宫领宴以及谢恩领赏的好事就落不到荣国府的头上了,所以史溁得到的记忆里面,倒是有几个太上皇的印象,对于当今,只能说抱歉了,可能当今圣上站到史溁面前,她都不认识。
接下来,史溁就将贾政和王氏又回到平安州去任职养伤的事情与元春说了,为了让元春宽心,史溁便将那李姨娘家人失踪,多半是遇害了的原委告知了元春。
得知李姨娘没了依仗,元春也是明着松了口气,只要是姨娘们不动摇她亲生母亲王氏的地位,她就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她看来,无论贾政收了多少个伺候人,不过都是如同之前的周姨娘和赵姨娘一般,不需太过在意。
她对着史溁恳求道:“祖母,父亲他素来最听您的话了,您好歹帮帮母亲,不要让母亲的日子这般难过。”
元春的哀求几乎成了实质,史溁没能拒绝,对着元春点了点头,“宠妾灭妻是咱们家绝对不允许的,娘娘放心,我绝对不允许你父亲胡闹。”
说完王氏的事情,元春又问起了宝玉,史溁一想到宝玉那活泼的样子,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难为娘娘还记挂着他,他好的很,整日里蹦蹦跳跳的,身子骨康健着呢。”
元春听闻宝玉身子骨比大哥贾珠强上这么多,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进宫早,走的时候宝玉还那么大点,我要上马车的时候,他拉着我的裙子不让我走,哭的父亲直皱眉呢。”
忽地,元春又想起来王氏之前给她带的口信里面有宝玉被贾政责打的事情,问史溁:“我听母亲说,父亲上次责打了宝玉,这究竟是何故?”
又听见元春说是王氏带给她的消息,史溁的眼神暗了暗,这王氏到底背着府里给宫里的元春传了多少次消息,回府之后一定要查一查。
为何自己那些打探消息的人没说与元春传递消息的事情,让自己对元春和王氏联络一直都蒙在鼓里。
心里做出了打算,史溁的嘴上倒是没闲着,只将上此宝玉和几个纨绔子弟听曲的事情告诉了元春。
果然见元春面露不悦之色,“祖母疼爱宝玉,也要适度才是,宝玉虽然还小,但是也该用功读书,将来像父亲一样,好为朝廷效力。”
元春说着又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看着史溁,“其实祖母,我也是有私心的,要是将来宝玉能高中进士,也是我孩儿的助力。”
元春想起宝玉小时候的样子,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像宝玉一样长大,只是这次小小的孩子不是叫她姐姐,而是娘亲了。
邢氏也笑着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