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走到桌子前面,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想将杯子送到嘴边的时候,王氏就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举不起来,手不住地颤抖着,茶杯中的水随着手的颤抖洒了一半在桌子上。
不等王氏叫出声来,就觉得脑中像是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头疼的很,随后王氏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花钿被王氏派去看着金钏,故而换成了其他的小丫鬟来守夜,那小丫鬟是后买来的,在王氏到来之前也不知道大户人家这个守夜的习惯,王氏偏上又极为重规矩,给她守夜都要在外间跪着听候使唤。
小丫鬟哪里撑得住,只侧耳听着里屋没了辗转反侧的声音,以为王氏已经睡熟了,就溜到外面直腿。
因为这些日子里加强府衙的防备,贾政这个知州的府上也是要重点保护的地方,调来了不少侍卫。
侍卫虽然不能直接站在官眷所住的后院里,但是也是在院外守着,小丫鬟和一个守卫的侍卫交情好,今天正好是那个侍卫值班,两个人就趁着夜色,在王氏所住之屋外聊了起来。
哪里知道聊着聊着,突然从屋内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来,口中高声喊着:“还我儿来!”
然后将身一跃,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话中多有:“贱蹄子”,“娶了个丧门星”,“老不死的”等污言秽语。
小丫鬟到底眼尖,看出此人身上衣物乃是王氏,觉得王氏莫不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上前阻拦,可是王氏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她拦不住跌坐在地上。
那和她交情好的侍卫,见此情形也上前去阻拦,只是王氏不知是身后长了眼还是如何,竟然回身将侍卫的刀抽了出来,挥将而来,划破了侍卫的衣袖。
侍卫没了武器,见王氏这般动静,过一会儿必定要有人来查看,自己违规进入内宅,要是被抓到了,那可不是失了差事这般简单,连忙翻墙跑了。
小丫鬟早就在王氏将刀抽出的时候,就吓晕了,王氏也不去找这个小丫鬟,而是径自朝着院外走去。
这般动静早就惊醒了院内的下人们,只是他们都不是王氏的心腹,只当做自己没听见,等王氏一出了门,就迅速出门各自找借口,准备等之后问起来就说自己不在,不知道这件事。
王氏就这般提着刀,走到了几个院子相通的巷道,这里正好有仆从在守夜,此时黑灯瞎火,乍一见有个身着白衣,举着一把钢刀的影子出现,又因为前些天当地赌坊曾逼死了人命,衙门刚处理过这个案子,平安州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那守夜的小厮便将王氏当成了冤魂索命,当即顾不上拿手上就要熄灭的灯笼,屁滚尿流地往门外跑去。
“有鬼啊!!!”
小厮的喊声犹如黑暗里的一声惊雷,贾政在衙门忙碌了一天,又惦念着胎像不稳的金钏,正疲倦的很,拖着沉重的脚步刚刚迈进院子就听的一个人喊破了嗓子的一声,吓得一个趔趄。
又见迎面一个人影飞速地冲他跑来,躲闪不及被扑了一个正着,滚下台阶来,顿时觉得右腿一阵剧痛,不敢动弹。
“混账,你是谁,大半宿的在府里胡跑什么!”
那小厮撞了人之后,头脑清醒了很多,一看被自己撞到的竟然是老爷,更是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哭丧着脸对贾政道:“老......爷,老爷,有鬼......有鬼!”
贾政双眼一瞪:“糊涂东西,我三令五申地跟你们说过,这世上没有鬼,你把本老爷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
小厮本想再和贾政解释几句,然而他看到了贾政身后过来的那道披头散发的白影,嘴唇颤抖着对贾政说:“老爷......鬼......就在你身后......”
贾政气急,猛地一回头就见一把明晃晃地钢刀冲着他当头劈下,他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但是身体的本能到底比脑子反应得快,贾政就地一骨碌,到了另一边。
斩下来的钢刀砍了一个空,那白影重新举起钢刀又冲着贾政砍来,贾政抓着身边的一个柱子站起身来,刚要抬腿向前跑,结果右腿一触地贾政就感觉从右腿上传来一阵钻心地疼痛。
贾政在心里想到刚才磕在台阶上的那一下,觉得自己腿一定是断了,但是后面的刀正追着他砍,他咬着牙往前一扑,又躲开了一刀。
这时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高声叫到:“来人那,快来人那!”
内宅里面的丫鬟仆从听得是贾政叫喊,忙不得地跑出来,结果大多数人一出来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在自家内宅里面,竟然有鬼影在追着自家老爷砍?
许多人还在回想,自家老爷这些日子干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了想好像没有,但是许多人想到要是贾政在来平安州之前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也说不定,看向贾政的目光就奇异了很多。
只有少数几个贾政带来的心腹小厮见贾政似乎是不能正常行走,心下一横,大着胆子冲上前去,将贾政给拖了回来。
贾政这才脱离危险,拿着刀的白影见贾政被拖走,又见周围多了很多人,当即就说着胡话又冲了上来。
登时宅内如乱麻一般,贾政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