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北淮山顶的灵谷寺,占地面积宽广,香火鼎盛。
“阿弥陀佛。”寺庙的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施主请随我来吧……”
陆铭沉默点头,跟着小和尚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厢房外。
“师傅早已等候多时,施主你自行推门进去吧。”
陆铭抬手推开门,一股木质幽香迎面扑来。
空旷的屋内摆设简单,桌椅板凳全都由檀木制成,泛黄的墙壁挂着许多佛龛,供奉着各种佛家典籍。
靠窗的蒲团上,端坐一名身穿僧袍的年轻男人。
他闭着双目,五官轮廓线条柔和隽永,鼻梁高挺,唇色浅淡苍白,仿若一块温润剔透的美玉雕琢而成,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陆施主,十二年未见,别来无恙。”僧人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落在他身上。
陆铭神色平静,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无妄大师还记得我。”
“当然。”僧人笑着颔首,“陆施主的命格如此‘贵重’,贫僧想不记得也难。”
“贵重?”陆铭扯了扯唇角,“我以为,我的性命,比不过你手上那串佛珠珍贵。”
无妄微微敛眸,笑容带上三分悲悯:“施主执念太深,恐怕要付出代价。”
陆铭垂眸,凝视着他手腕间缠绕的佛珠,淡淡问:“十二年前,无妄大师曾告诉过我,说我天生就是灾星降世,注定不得善终,是吗?”
“施主误会了。”无妄微微叹息,“贫僧当初之所以会提醒施主,只因贫僧观察施主多年,知道施主与我佛有缘,故才出言相劝,并无恶意。至于施主的命格……”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或许正应了贫僧方才所说,陆施主命格奇特,乃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
听罢,陆铭嗤地一笑:“所以呢?”
无妄沉默了片刻:“施主若是愿意皈依佛法,贫僧愿助施主渡劫成佛,免受厄运困扰。”
闻言,陆铭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渡劫成佛?呵。”
他冷哼一声:“跟你一样,一辈子过着清心寡欲、枯燥乏味的日子?被世俗约束、不能跟心爱之人厮守在一起?
无妄大师,你觉得这样的人生,值得吗?”
无妄双手合十:“施主,众生皆苦,唯求脱离苦海。贫僧虽修的是佛,却也希望施主能够看破一切虚妄,寻找本心。”
“我看破一切虚妄?”陆铭冷冷一笑,目光陡然锐利,“那无妄大师有动过心吗?”
无妄微愣。
他低下头,缄默不言。
良久,他抬眸,看向陆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铭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住脚步,侧过脸来:“无妄大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无妄抬眸,微微蹙眉。
“若是我想跟这天道、命运抗争,又该怎么做?”
“施主想与天斗、想与命斗,贫僧亦无能为力,只能祝施主好运。”无妄微微阖眸,低声叹息。
陆铭眸中闪过失望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走了。
无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宇微拧,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抬眸轻唤了一声:“了空。”
“嘎吱——”
厢门忽然打开。一位青衣小僧跨进屋子:“师父,您叫我?”
无妄将手中佛珠递给他,淡淡交代:“为师要下山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你留守灵谷寺,替我看着点。”
“啊?”
了空愣住,满眼惊讶:“师父,您怎么突然想下山了?”
无妄没有解释原因,只淡淡一句:“为师自有决断。”
“是。”
了空恭敬答应。
他退出屋子。
空寂的禅房里,只剩下无妄一个人。
无妄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夜幕上繁星闪烁的天际。
他微微皱眉,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
半晌后,他伸手取过脖颈上的佛珠,指尖摩挲,嘴里低喃:“情劫难逃……心魔诞生……”
“看来贫僧此次下山,必须得了结自己的这段红尘情缘才行啊。”
说完,他将手中佛珠放回胸前,盘腿坐到蒲团上,闭目念经。
……
“你们说,这次的案件……会不会是情杀?”
刑警队的会议室里,周雄盯着手中的卷宗,忍不住猜测。
“不可能!”另一个年纪稍轻的女警员斩钉截铁地否认,“我查过死者和死者朋友的社会关系,绝对不存在感情纠纷!”
“更何况,没有绝对的证据!仅凭臆断,很难找出凶手,凶手很可能还会再次作案!”
“我这怎么就是臆断了?”周雄反驳道,“死者的尸体被摆放成跪拜姿势,凶手意图还不够明显吗?不就是想要死者忏悔啊!”
女警员咬牙瞪他一眼:“周副队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周雄嗤笑一声,“那王琳你倒是来说说,你的观点是什么?”
女警员一噎。
她支吾了片刻,说道:“从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