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一脸隐晦的嘲讽。
“江姑娘也说了,这是陛下的私事,奴等怎么好瞎嚼舌根,姑娘还是绝了打听的心思,专心干活吧!”
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能看出来江蕴华属意陛下,甚至还想当这后宫之主!
先前他们以江家的权势,江蕴华有这等野心也算不得稀奇。
可!
眼瞅着陛下已经将他们关在这里数日,丝毫没有要放他们归家的意思,陛下什么心思已经世人皆知。
陛下这是看不惯江家为富不仁的嘴脸,故意磋磨他们兄妹二人,顺带敲打江家呢!
且江蕴华先前姿容确实瑰丽逼人,可再好看的人,成日和黄土打交道,也会迅速的色衰,就她眼下这副模样,寻常男子看了都要摇头,何况陛下九五之尊?
江蕴华又羞又怒,依着她的脾气,眼前两个宫人定是要大卸八块才解气的。
可即便再愤怒她也理智尚存。
这里是皇宫,不是她肆意妄为的江府,本来他们眼下干活就吃不饱,若再得罪了眼前的宫人,只怕食材还会被克扣。
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未受过一丝委屈的贵胄千金,经过几日磋磨,也深明白了身处劣境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江蕴华望向江承锦,眼神示意他拿些打点出来。
她迫切的想知道,宫人口中的那个农村寡妇是谁,陛下又为何会突然纳一个寡妇为妃。
江承锦为难的皱了皱眉。
进冷宫的这些时日,他们兄妹二人身上的一应值钱之物,都拿来打点宫人了,如今也没剩下两件了,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
平日里他是看不上这些点缀衣物的小物件的,丢了也好打点了也罢,大不了再买就是了,可眼下不同。
这些物品是他们存活下去的根本,他实在不愿意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小道消息,就拿出来便宜两个宫人。
眼下他已经不奢望妹妹能坐上什么后位了,他只想赶紧回江府,安安稳稳的过富贵日子。
“哥哥!!”
见江承锦犹疑不愿,江蕴秀急了,竟伸手直接从他怀里抢过荷包,将里头的一块玉坠子取了出来。
江承锦肉痛,伸手欲夺回来,却被江蕴华怨气肆意的眼神惊停了。
“我们在这里只是替家族受过,陛下不会一辈子将我们关在这里.......”
江蕴华一字一句的对江承锦说,“江家根基深厚,你也是朝廷官宦,我们也到底还是江家儿女,眼下的困顿不过是暂时的......”
“这些时日在宫里,谁人待我们好,谁人让我们受辱,我江蕴华都一笔笔记在心里,日后出去恢复荣耀之身,我定是要一一还报回来的......”
“哥哥你可别被区区几天的苦日子磨没了心性,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小家子气,可不是我江家儿女的做派!”
她这番话一来是气不过江承锦被迫而生的小家子气,二来是要敲打眼前的两个宫人。
他们兄妹即便一朝困顿泥沼,但到底也是江家的嫡子嫡女,若这些宫人是思虑长远之人,就不该落井下石,给日后的自己招惹祸患。
果然,她的话起了作用,两个宫人对视,眼底都有了微微的惧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江家兄妹如今被陛下惩罚,可如江蕴华所说,陛下不可能关着他们一辈子。
他们若不长眼真开罪了他们兄妹二人,以江家的势力,对付他们一个小小的宫人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