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榄菊笑容可掬的望向了甜宝,眼底都是喜欢。
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听大人说话的甜宝赶紧撑直了小身子,脆声回答道,“魏婆婆,我叫甜宝!”
魏榄菊笑容更甚,“甜宝,人如其名。”
听闻这家和他们是同门姓氏,老太太心中一跳,再看这对母子眼里更是喜欢,忙笑道,“魏姐姐,我姓武,夫家白姓,先前的乡邻都唤我武白氏......”
“好,好,那我便唤你一声白家妹子。”
魏榄菊眼神一一从叶家老小身上略过,不时的笑着点头。
这白家一门虽衣着朴素,但细看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的眉宇之中都透着不凡。
特别是四个孩子,方才她儿媳闹成这般模样,大人没有说话,他们也都不急不躁不羞不恼,耐着性子在一旁候着。
就凭着这份沉着,这一门的孩子将来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
互通身份后,老太太望向叶兴发,“方才听令夫人之言,你先前是这村里的村长?”
叶兴发和母亲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先前没有颁布新政令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做了几十年的村长,他老人家逝世后,我就继承了他的衣钵,继续担起村长的职责......”
“想来是乡亲们觉得我能力不济吧,这次民选,我该就不再是村长了。”
一番话罢,汉子和老妇人面上都有深浅不一的失落。
闻言,一直未开口的苏玉莲忍不住问道,“方才你妻子说那李家对村人施以利益,以此来干预民选,可村里那么多家户,他们如何有这么多的钱利用来收买人心?”
按常理说,同处一个村,大家过的日子都是八九不离十的,这家子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看家中光景也是一贫如洗的模样,先前汉子的妻子口中所提到的李家先前该是个寻常村户,哪里来的银钱收买人心?
叶兴发轻叹了口气道,“那李家是前不久从外地才搬进村的,想必是积攒了不少家底,这才到京中来落地生根的,毕竟汴京城都是世人心之所向之地,即便是在汴京种地,那也是天子脚下,见的世面也是不同的。”
“那李奎生虽然是外郡人,但却深谙人心......”
说到此处,叶兴发眼底生出几分迷茫,“我从小便长在这黄庙村,和乡亲们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却抵不过李家短短半月的往来,说来也是惭愧......”
闻言,老太太和苏玉莲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婆媳二人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怀疑。
果然,若这李家是黄庙村的原住民,哪里有资本笼络人心?
可叶兴发说他们是外地搬进来的,她们也不敢置信。
外地人搬进汴京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有些身家银子,只怕恨不得藏进血肉里才是,为人处世断然也是会小心翼翼些。
可这李家,不过搬进村半个月,竟就想和原住民竞选村长,还大肆用钱银利好笼络人心,此行此举简直像是......
像是同时想到了一处,婆媳俩默契对视,眼底都漫上了危险和戒备。
“魏姐姐,我倒觉得你们不必为此介怀......”
沉吟了一会后,老太太重新望向魏榄菊母子,“我虽也是外地过来的,但也听说了,如今这新政令,村长不是一经民选任用便成了铁饭碗,而是每两年都要更迭重选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李家刚搬进村,便急不可耐的冲着这村长之位而去,定是有所图,魏姐姐你们想想,在村中,他们还能图谋些什么?”
他们一家子也算是好运,随便进了个村落,便遇见了魏榄菊母子,通过方才一场闹剧她看得出,且不说魏榄菊的儿媳妇为人如何,单说他们母子的人品那也是没得说的。
相逢即是缘,她自然要以德报德提醒这对母子一番。
经她提点,魏榄菊母子对视之间,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
这次搬进来的可不只是李家一家,跟随而来的还有两三家村户,说是一个地方一起搬过来的,如今细想下来,这几家外乡人确实有些怪异。
李家一来,便带着这几家,拿着劳什子家乡的特产将村人拜访了个遍。
紧跟着又办了场流水宴,说是他们新入村,日后事事需要村人帮衬,所以先办场宴席先和大家伙熟络熟络,宴席上李家更是好大的手笔,给在场的每个老人孩子都包了一分利好,说是初入村的见面礼。
席面上,和李家一块搬进来的另外三家同乡,更是有意无意的透露,李家在先前的郡城村里便是村长,借着身后有靠山,硬是让村里的乡亲们在夏周如此绝境之下,日日都能吃个八分饱,村里人那都是把李家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
......
如此一番车轮战下来,不过几日功夫,他们李家便成了村中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对象,人人都说李家在绝境之际都能让一整个村的人温饱无忧,是有本事有善心的大义之人。
如今新政令下来,若再得个有本事的村长引领,那好日子还不和乘了穿云箭一般扶摇直上?
眼看着还有两日,官府便要派人来村里组织民选事宜,虽然大家伙口中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