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官差和城防兵因不忍威逼伤害百姓,也被新任太守带来的自己人记录在册,征缴回城后,便被太守施以重刑。
太守此举,明面上是惩戒,实则是为了立威,好让官差和城防兵明白,他们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不是叶家的俸禄,就必须要效忠朝廷。
相比其他郡城的百姓,其实襄平郡的百姓处境更为艰难。
毕竟其他郡城的百姓从未享受过安宁的生活,一直身处苦海,虽然难熬却也熬出了几分坚韧。
可襄平郡的百姓却是被叶家从苦海中打捞出来的,已经见识过幸福安宁,却又重新被打回原形,更让人绝望。
却没想到,曾经庇佑他们的叶家人,被流放一遭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和霍家军这样的雄狮结党起义重新杀了回来!!!
叶家人和霍家军就是老天派来救赎他们的神!!
襄平郡重获曙光,举城欢腾。
军营里,弘远却摒开左右,一个人在军帐里待了许久。
“叶副将,你快去看看将军吧,他一个人在军帐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了,到了饭点也不出来吃饭......”
叶永礼给襄平郡换了血刚到军营门口,就有个副将迎上前来报,“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不敢送饭进去。”
闻言,叶永礼赶紧翻身下马,“什么情况?”
副将连连道,“好像是老太太那里来了信,将军看了信,就将我们赶了出来。”
叶永礼眉头皱了皱,“你赶紧去伙头军那里弄点吃的来 ,我送进去!”
......
“将军妹夫!”
到了军帐门口,叶永礼撩开军帐帘子便进去,看了背身坐在书案后面的弘远轻快道,“听说你连晌午饭都没吃,该不会是等着我回来一起吃吧?”
边说边把吃的放到了书案上,“从昨晚到现在,我就啃了俩馍,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好在襄平郡我轻车熟路,一切都顺风顺水......”
他叭叭说了好一会,弘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宛如化石了一般。
叶永礼眼底闪了闪,端着饭碗便走到了弘远正对面,伸手过去,“听说娘来信了?怎么样,这次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饭碗送到眼前,弘远终于回神,伸手接过来的同时,眼底也恢复了清明,“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便把手中攥握了好久的信递了过去。
叶永礼赶紧将手里的馍胡乱塞进嘴里,然后抖开了信纸。
弘远则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的吃起饭来。
待他碗里的饭吃过半,身后看信的叶永礼终于有了动静,开始来回暴走,“他们竟然去了京城??”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气死我了!”
难怪,难怪将军妹夫把自己关了一个上午!!
骂骂咧咧的暴走了好一会,叶永礼才找回几分理智,遂赶紧绕到弘远对面道,“将军妹夫,你如何打算?”
弘远吃饭的动作不顿,淡淡道,“娘不是说了么,他们活着才更好。”
“我是说,到京城之后......”
“无妨,他们认不出我们来。”
......
汴京城,相府。
“相爷,霍家军已经在京城郊外十里处安营扎寨,这是他们送来的战书。”
城防营的都统和三军营的提督都在相府书房,说话的正是城防营的都统邵令俊,边说边将手中的战书递到了书案后危襟正坐的秦忠国手中
秦忠国展开战书,看了两行便揉成团丢进了纸篓,眉头深皱。
这战书没有送到皇宫,却偏偏送到了相府,显然皇宫失事,弘远那小子该很清楚。
是他小看弘远了,远在边陲却能把京城的水搅浑,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过再有本事也是反贼,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
他以为得了民心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殊不知民心是最不值钱的贱东西,惯会为了利益摇摆,给些甜头便可以随意凌辱奴役的对象罢了。
那些无知愚民当又真以为弘远造反是为他们请命?
呵呵,不过是包裹在糖衣下的又一个慕权者罢了!
既然弘远举着大义的旗帜造反,那便让这大义毁了他!!!
见秦忠国眼底阴霾,迟迟不说话,邵令俊忍不住开口询问,“相爷,眼下该如何是好?”
“京城如今还有多少兵力?”
秦忠国抬眸,苍老的面上全然没有老者的慈祥,反而戾气横生。
邵令俊赶紧道,“回禀相爷,城防营和三军营加一起兵力六万有余,另外......”
“另外,皇宫还有一万禁军。”
闻言,秦忠国嘴角扬开一抹嗜血和满意,“对付弘远,足矣。”
“你们速速去集结京城兵力,另外.......”
他声音压低了些,又交代了两人几句,才放二人离开。
“爹!快上树,有老虎!!!”
京城郊外的山林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急声提醒着身前不远的父亲。
中年农汉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