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老太太将写好的书信小心翼翼的绑在了灰雀的腿上,随后便捧着灰雀来到了门外。
灰雀嗖的从老太太手心纵飞到夜空中,朝逍遥城的方向飞去。
再说覃正海,一路策马狂奔,临近子夜的时候便到了羽林军安营扎寨的郴州郡附近。
空中的老鹰和乌鸦如影随形的跟着。
约莫好还有四五里路的样子,覃正海勒停了马匹,双手合十朝空中的凶禽礼拜,“老天爷在上,请准许老夫下马吃口干粮,换下衣衫。”
说完没有立刻下马,而是竖起耳朵聆听。
待老鹰传来一声回应后,他才赶紧下马,就着朦胧的月色一边啃着霍家军给装的一块干粮,一边怼着牛皮水袋猛灌水。
可惜了,时间太过仓促,只带出来这一袋井水,若条件允许,他恨不得把那桶井水都带上。
虽然感觉身体恢复了六七成,但要是那一桶神水都喝下去,他一定能完全康复。
他已经半百,带伤奔波折腾,恐要折寿。
可眼下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期望将将军嘱托的事情办好后,将军能将那桶神水赐给他慢慢疗愈。
“啾——”
仿佛是嫌他耽搁的太久,树枝杈上的老鹰不耐的催促了一声。
覃正海浑身一紧,赶紧囫囵咽下嘴里的食物,三两下换好衣服。
官袍压根不能蔽体,他只能将将军给的烂袄子披在身上,这才能勉强抵御寒冷。
一炷香后,瑟缩在马背上的覃正海看到了羽林军临时安营场地的篝火,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始呐喊,“吴统领,救命啊——”
“快救救老臣!!”
尖锐的求救声划破了羽林军营地里的寂静。
营地里瞬间一阵骚乱。
瞬时从营地里出来一支军队,为首的正是羽林军的统领吴云鹏。
他听出了求救的声音是钦差大人覃正海的,自然要亲自出来接应。
走出来接应的短短一瞬,吴云鹏心里冒出了许多个猜测。
按时间推算,覃大人和江家军这会不过才到南辽郡一日,应该已经进城安顿好了才是常理,可为什么覃大人竟折回来求救了?
他的第一个直觉就是,霍家军反了!!
虽然太后姑母猜测霍家军有反心,但也说了,霍家军已经几年没有增补士兵,上次才经历大战元气大伤,只怕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自己带着三万羽林军轻而易举便可以镇压他们,安然将税粮运回京。
然后便拿着圣旨和懿旨找个由头罢黜他的将军之位,自己取而代之。
三万羽林军,加霍家军大战之后剩余的万余士兵,再借机将江家军一万留在南辽郡。
届时便由他带着五万大军暂时镇守边陲。
待弘远押送回京之后,便让霍老头官复原职,再赴边陲驻守。
到时候给霍老头留一万羽林军一万江家军,加上原有的霍家军,足够他镇守边陲。
弘远或许可以不顾霍老头的死活造反,可霍老头不一样。
依着他对夏周的忠心和干儿子的一条性命,他便不可能造反。
半年时间,自己就可以带着两万羽林军回京,继续过自己逍遥自在的富贵日子。
可!
弘远竟当真大喇喇的造反了!!
难道他觉得自己残余的一万霍家军能和夏周所有的兵力对抗?
显然,他一定是有十足的底气才敢如此。
难不成这几年他私自招兵买马了?还是预备通敌卖国?
“咚——”
吴云鹏脑子里正嗡嗡作响,覃正海便从马背上滚到了他脚边。
官袍褴褛露肉,借着营地里篝火的微光可以看到,覃正海露出来的皮肉没有一块好的。
“覃大人,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伤的如此厉害?”
吴云鹏反应过来,赶紧把覃正海扶在怀里。
覃正海一脸惨白虚弱,“乱了,南辽郡乱了,大乱了......”
然后便‘昏阙’在吴云鹏怀里。
“啾——”
一声尖锐的鹰啼划破夜空。
吴云鹏心里咯噔一声,慌乱抬头张望,清晰看到十几个巨大的黑影盘旋在夜空之上。
他的眼皮不可抑制的开始跳动,心慌意乱的命人把覃正海抬进了自己的军帐。
军医过来探看过之后,惊惧摇头,“钦差大人的伤显然是被什么啃咬的,这、这简直......”
简直见所未见。
吴云鹏心中疑云忐忑更甚,“被咬的?”
“且钦差大人原本是必死之相,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药,能活着赶回来简直是奇迹......”
这一刻,军医只觉得自己医术浅薄,竟探不出覃正海的脉象为何。
吴云鹏迫切想知道南辽郡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吩咐人给覃正海灌喂热水。
喝了些热水,又在军被里捂了一炷香后,覃正海总算是缓和过来一些,这才‘虚弱’的睁开眼睛。
见状,吴云鹏欣喜的坐到床沿,连连问道,“覃大人,你觉得如何?你方才说南辽郡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家军呢?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