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荷’的泪全然停不下来,一只手回抱着苏玉莲,“大嫂,你疼我如母,只差把我日日抱在怀里了,还要怎么照顾才算妥当?是恶人防不胜防罢了......”
另一只轮着摸着两个侄儿的脑袋,“兴文兴武都长这般高了,姑姑差点都认不出来啦!”
“我们叶家的男儿真是个顶个的好,姑姑看着真是心中欢喜......”
大人们的行为让奶团子心中疑惑,但是也懵懂感应到什么,哒哒跑到跟前,围在干娘几人身边咧着小嘴激动的蹦跶着小脚。
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可宝心里却那样高兴呢?
宝介样,是不是不乖?
和姑姑亲昵了一会,兴文兴武就懂事的离开了,一人牵着妹妹一只手,懂事的站到一旁。
苏玉莲也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叶永荷’,娇嗔含泪的望向叶永忠,“忠郎,还傻站着干啥......”
叶永忠赶紧挥袖擦了擦眼泪,快步上前,满眼都是热切和温柔,“小妹......”
本来有千言万语,可一句小妹,就把喉咙的哽咽先拉扯出来,刚擦干的眼泪又哗啦啦流了出来,“是大哥没保护好你......都是大哥害了你......”
是他为官树敌,才导致小妹被掳,小妹如今还不满二十啊,本该过着母疼兄爱的好日子,可......
“小妹,三哥以后再也不逗你玩了,三哥日日都守着你,你让三哥往东,三哥绝不往西好不好?”
叶永礼也上前,俊逸的脸上,涕泪糊了一片。
‘叶永荷’心中酸软动容,顾不得男女大防,垫脚伸手,把两个哥哥紧紧拥住,“够了,很够了,放眼我夏周国,无论高门还是低户,哪家不是男子为朱玉,女子为草芥,独永荷享受了天下女子都未享到的疼爱荣宠。”
“哥哥们把永荷当眼珠一般珍爱,永荷却未曾报答一二,是永荷之憾......”
松开大哥三哥,‘叶永荷’望向静静候在一旁的叶永孝笑的灿烂。
她主动上前,给了二哥一个大大的熊抱,“二哥哥,你我虽不是龙凤双胎,但是却最有默契,永荷想什么要什么,二哥哥永远都是第一个猜到并理解支持的。”
“二哥哥只怕不知,大哥哥未娶大嫂之前,永荷可是日日奢望二哥哥能变成二姐姐呢.....”
叶永孝本已是清泪满颊,听到小妹这一番话,嘴角又忍不住上扬,伸手把小妹回拥紧了些,“好,只要小妹开心,二哥哥日日着女装拌姐姐,可好?”
一字一句都含着泪和真切。
若小妹能平安于世,便是遭世人耻笑又如何,他愿意做小妹的知心姐姐!
‘叶永荷’幸福的闭眼,泪珠顺脸而下,她抽了抽鼻子,轻轻推开二哥哥。
走到奶团子身边,将奶团子抱起来,一一笑望向家人,“永荷知足了,永荷从小便被你们呵护着长大,永荷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也长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厚爱二十年,永荷无以为报,万幸永荷生下了甜宝这样一个懂事的乖宝,有她替永荷承欢膝下,也算永荷对家人的一丝报答。”
奶团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干娘的脸,猝不及防的伸手抱住了干娘的脖子,“娘亲?”
试探的脆声,把众人胸前撕裂了一个小口子,瞬间淌血。
大人都清楚朱婉儿的身体里有叶永荷的灵魂,但是没人敢直接和奶团子戳破这层微妙的薄纱。
可母子连心,甜宝察觉到了。
‘叶永荷’紧紧搂着奶团子,轻轻顺抚她小小的背,“宝,娘亲在,娘亲在呀......”
奶团子把娘亲抱的紧紧的,大眼睛忽闪着依恋,“娘亲不觉觉可以叭?宝一个人觉觉好害怕……”
叶永荷眼眸微瞪,大颗大颗的泪落下,身形微微不稳。
所有人都下意识冲上前,伸手替她撑住身子。
‘叶永荷’心口撕裂出一道狰狞的血口子,泪都无法诠释她听到这句话时的背悲自责。
她死后,娘她们找到甜宝之前,宝一个人熬过了多少心惊胆战的黑夜?
一想到她的宝那么小,却要独自面对残忍的一切,‘叶永荷’就心痛到窒息。
婉儿姐姐,求你,求你代我做甜宝的娘亲,好吗?
若有来世,永荷定结草衔环以报姐姐恩情......
“宝知道的,娘亲累了,也要觉觉的,可娘亲能不能抱着宝一起觉觉?”
奶团子不懂死去的意义,童言无忌的表达自己想时时刻刻和娘亲在一起的愿景,“姥姥觉觉,天天抱着宝呢,娘也天天抱着宝好叭?”
“宝能睡姥姥和娘亲中间吗?”
闻言,所有人都忍不住背过身,因为都用力压抑着哭声,哽咽到身体颤抖。
任着世间所有人都疼她爱她,终代替不了独一无二的娘亲。
甜宝撑开小身子,认真的看着娘亲的表情,见‘叶永荷’止不住的落泪,她慌乱的用小袖子去擦,“好好,宝乖乖的,宝不吵娘亲觉觉,好叭?”
“娘亲不哭了,好叭?”
屋外,慵懒依墙的冷霜,不动声色的用尾指勾了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