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回过神后,眼底却越来越亮。
小徒孙都教的这般厉害,若他当真成了封老的徒弟,那岂不是……
想到这里,尴尬也好,不甘也罢,王大夫统统抛诸脑后,只想尽全力赢了甜宝,无论如何要成为封老的徒弟才是。
他重新堆上笑容,朝奶团子恳切的比了个大拇指,“甜宝小姐是真的很厉害,叔叔十分佩服。”
然后望向封老,笑容不减,“封老,第一关很显然是甜宝小姐胜了,还请您老赶紧出下一关的题吧。”
封老狐疑的看向王大夫,满脸探究。
这货怎么突然转变了?
该不会存着什么坏心吧?
不过这种人精惯会见风使舵,见形势不妙突然变脸也是常事,倒比刘大夫那厮的臭脸看着好多了。
很快释怀后,封老收敛了狐疑,点头道,“那就直接开始第二关,针灸。”
刘大夫虽气恼王大夫态度的转变,但不得不赶紧打起精神应对第二关。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轻敌,已经做好了把看家本领使出来的准备。
他的针灸虽远不及封老,但面对一个两岁多,可能连筷子都拿不稳的的奶娃娃,还是有信心的。
“针灸这关的题目,就因地制宜吧。”
封老早有准备看,说着便望向弘远,“将军,这个点已经过了针灸止疼的时效,约摸伤兵营许多孩子已经开始犯疼了,还请将军许我们挪步到伤兵营,一边让老夫的小徒孙和刘大夫比拼,一边让老夫带领一众大夫替孩子们扎针止疼。”
封老操心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弘远心里只有满的感动,赶紧点头应允,“熊副将,你们带着所有兄弟原地不动候着,封老和大夫们随我一起到伤兵营。”
闻言,别说士兵们,就连三个副将也面面相觑,一脸失落。
他们还想看甜宝小姐比拼呢!
可将令不可为,虽然万般失落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带着甜宝,和一众大夫朝二十丈开外的伤兵营帐走去。
果不其然,还没走近,就听到伤兵营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压抑痛吼,听的人心中如钝刀子磨肉一般难受。
这几日,几个副将已经遵循封老的安排,把所有的伤兵附近的营帐全部腾出来了,又将所有的伤兵按伤重程度区分开来,全部安置进了不同的营帐里,比那日急救时,只能将伤兵们就地安置的惨不忍睹和混乱现场,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刚站到重伤营帐的门口,老太太就被眼前的惨况震的浑身一抖。
营帐里面,左右打着通铺,中间留出了可容两人并行的通道,一指头厚的干草上,铺着分不清颜色的褥子,缺胳膊断腿的士兵,肩踵相连从门口挤到了帐尾尽头。
伤兵们重伤的地方被绷带缠住了,遮住了血肉翻飞的狰狞,可残损之处却无法遮掩,从军帐各个角落群涌而来,冲击着人的双眸。
老太太的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她见过弘远身上的伤痕,也能想象战场的残忍,可亲眼看到无数个‘弘远’因疼痛而压抑嘶吼,她只觉得经灵魂震荡,再也无法平息。
弘远怀里的奶团子方才还欢实安静,猛然看到满地的兵叔叔面色狰狞的痛呼,整个小身子都僵住了。
“呜哇——”
奶团子张开小嘴,猛然嚎哭出声,凄厉高亢,从未如此。
伤兵们正龇牙闭眼,和难以忍受的疼痛厮磨抗争,猛然听到孩童的哭声,齐齐睁眼,惊诧望向军帐门口。
就看见将军怀里抱着个小丫头,正嚎啕大哭。
靠近门边的一个士兵赶紧用褥子盖住了自己的残肢,本来狰狞痛苦的面上硬扯出一丝笑,“将军,这是甜宝小姐吧?你怎么把孩子抱这来了?赶紧抱到别处去吧,看,把孩子都吓坏了!”
营帐里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拉过身边的褥子或者干草,企图盖住自己的伤口,且纷纷咧着大牙朝奶团望过来。
“甜宝小姐来啦?别怕,叔叔们在比赛变戏法呢,看谁能把胳膊腿变没了,才叫厉害呢!”
“就是就是,乖孩子,叔叔们在闹着玩呢,别哭啊!”
老太太眼泪簌簌下落,赶紧背身走到营帐外头,捂着嘴呜咽嚎啕。
这群孩子都伤成这般了,竟还反过来安抚甜宝,太淳厚!太忠善!!
弘远和封老从未见过甜宝哭成这样,两人都慌了神,赶紧开口顺着士兵们的话一阵好哄。
见状,刘大夫心中一阵暗爽。
到底是个孩子,看到如此吓人的场面不被吓着才怪,别说针灸,不被吓晕都是好的。
这一局他赢定了!
老太太见甜宝哭的厉害,匆匆用衣袖把眼泪擦干,赶紧凑到跟前来准备哄奶团子。
没想到奶团子已经从弘远怀里挣扎下了地,泪眼朦胧的站在伤兵们中间的过道上。
含满泪豆豆大眼睛看着门边的伤兵,小嘴瘪的不受控制。
伤兵被这样一双醇善的眼眸看着,心口竟蔓延开一股暖意,忍着蚀骨的巨疼,他尽最大的努力给眼前的娃娃最大的笑脸,不过一瞬,额头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奶团子蹒跚向前,指着被伤兵遮盖住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