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叶家人,听的心口撕裂一般疼。
甜宝哭的如此伤心,竟然还不忘让他们把眼泪接起来!
见村路边七零八落啃着干粮的佃农,纷纷疑惑的望过来,老太太抱着甜宝就朝家里折返。
回家后,大家伙轻声细语哄了好一会,甜宝才止住了哭声,抽抽涕涕的打着哭嗝,拉着叶永礼接泪的碗确认了一眼,才恹恹的窝进姥姥怀里。
叶永礼压根不忍看碗里的小半碗眼泪,小心翼翼的端放到供台旁。
苏玉莲轻柔的擦掉了奶团子脸蛋的泪痕,眼底一片疼惜不解,但怕又勾出奶团子的泪,只能先忍耐不语。
老太太将家人都遣了出去,搂着奶团子轻哄她好久,怀里的小人儿这才皱着小眉头睡着了。
叶永礼给黄沙村的乡亲们打了声招呼就又折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大人们都围坐在饭桌前。
望向屋里,只见双胞胎搬了小板凳,一左一右的坐在床边,默默守着妹妹。
“娘……”
沉默了一小会,三兄弟同时开了口。
随后两个小的就自觉的闭了嘴,把说话的机会让给大哥叶永忠。
叶永忠微微皱眉,“娘,你觉得弘远大哥今日为何如此?”
“如果我猜的不错,弘远该是甜宝的生父。”
老太太面色复杂道。
方才哄甜宝睡觉的时候,她就一直反复揣摩着弘远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字眼。
‘婶子,甜宝娘亲左......’
永荷的左肩有个朱红色胎记。
弘远想问的,定是这个。
除了她这个娘亲,能看到永荷胎记的,就只有她的夫!
况且,弘远看甜宝的眼神,和他们一家人看甜宝时一般无二,甚至更为浓烈。
看自家孩子的眼神,和看别家孩子的眼神,迥然不同,骗不了人。
除开那家子恶魔不谈,若甜宝在这世上还能找出和叶家一般心疼她的亲人,只有那个未曾见面的生父了。
想明白这一点,老太太才恍然惊觉,甜宝的眉眼虽和弘远不甚肖像,但却有七八分神似!
闻言,一家子纷纷交换震惊的眼神。
老太太说的,也正是他们心里的猜测。
只是,他们不信这世上真有无巧不成书之事,所以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当初在叶府时,叶永忠就已经打探清楚了,甜宝的生父是钱王氏的养子,甜宝还未生出来就被送去充了军。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弘远就是这个养子!!
可一想到弘远在家妹牌位前悲痛欲绝的模样,和甜宝懵懂无知却源于血脉天性的亲缘感应,他又十分肯定,弘远就是甜宝那未曾谋面的生父!
一家子就这样围坐着,各自克化着心中的震惊,尝试接受甜宝还有一个父亲的事实。
好在甜宝的父亲非但没有沾染那家子的半分恶习,还是人人夸赞的南辽郡保护神!
许是想到了同一处,一家人面面相觑,眼底都有炙热涌动。
满以为被流放至此,是灭顶之灾,可现在想来,竟是老天爷幂幂之中最好的安排!
“弘远如此急冲冲离开,想来是边疆出现了战事,他方才明明就是想和我们相认,却戛然止住……”
老太太眼底漫上心疼,“他定是考虑到自己上了战场,不知道是生是死,所以才不敢贸然相认!”
“妹夫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苦很苦……”
叶永礼眼底有痛惜,现在想起弘远的断臂,简直心如刀绞。
他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守住夏周的边防啊?
可狗朝廷竟然不给新军增备,还不发放军饷!!
就该让南蛮子直捣京城,戳破那流脓的腐疮根源!
“娘,我们得帮帮妹夫!”
叶永孝眼神坚定道,“虽然我们不懂打仗,但起码我们可以帮三军将士筹备军饷!”
“我儿说的对,咱们要倾尽全力替宝护着她的父亲,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为咱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三军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老太太声音也透着颤抖,当机立断道,“梁主事万两身家都在宝的空间里存放着,现在是时候取出来派用场了。”
“老大,等甜宝醒来,你和老二现在就带着这些钱跑一趟郡城,全部买成粮食,送到军营!”
“好的娘!”
叶永忠叶永孝齐齐开口。
见母亲独独把自己撇下,叶永礼急了,“娘,我也去,大哥二哥没武功,我可以护着他们。”
老太太却果断摇头,“老三,你留下,娘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做。”
叶永礼这才松了口气。
“祖母,妹妹醒了!”
正说着话,叶兴文一声轻喊,叶兴武就抱着揉着睡眼的奶团子出来了。
老太太赶紧伸手接抱,奶团子乖巧的伸手倾到姥姥怀里。
“宝,想不想弘远叔叔早点再来我们家?”
有了决断,老太太神情释然,不在担心惹奶团子伤心,嘴角浮出一丝慈爱的笑。
一家子也满怀期待的看着甜宝。
许是被家人的情绪感染,奶团子用力点头,“想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