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快给每个人衣服里塞一些干草。”
姜丰年看着地上的干草,冷静的交代。
大家眸子齐齐一亮,对呀,塞上干草,可以掩人耳目!
叶永礼不敢怠慢,赶紧挨个的给大家身上又塞了厚厚一层干草,衣领袖口处还故意露出来许多干草,以便混淆视听。
甜宝也在姜丰年的小声叮嘱下,把被子全部收回了空间。
柴房里瞬间恢复如初。
一切刚准备好没多久,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没有人进来,只有官差催促的声音,“都出来!继续赶路!”
官差头子背着手在柴房外面悠闲的踱步,眼底一片了然讥讽。
昨夜他盖着厚厚的被子都一夜没有捂暖和,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又都只穿着单衣过夜,肯定早就冻硬了。
能走出柴房的,或许就只有那个叶家老三了。
就算叶家老三能走出来,自己也不会让他活过今天。
这样,他就不用大老远的跑一趟荒疆,可以直接原路返回交差了。
正想着,官差头子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转身。
!!!
一个、两个、三个......
他眼神越来越阴沉。
叶家人竟然全须全尾的一个都没有死!
昨天病恹恹好像下一刻就会咽气的两个小子,此刻精神奕奕的哪里还有一丁点将死之样!
官差头子的眼神落到了叶家人臃肿的身形上,从他们衣领袖口乱七八糟支棱出来的干草无不提示着他,这家人很聪明,很想活。
是他大意了,竟然没让人提前把柴房收拾一下,给叶家人留下了活命的机会。
“出发!”
官差头子恨不得上前把叶家人衣服里的干草都掏出来,更想立刻手刃了这群麻烦,但是脸上的疼还没有消失,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恨恨的下令赶路。
叶家人齐齐松了口气,赶紧自觉的排成纵列跟上前。
甜宝今天很听话,乖乖的任由叶永礼抱着赶路,不过仔细看就能看到小身子刻意和叶永礼保持着间隙,小脸上写满了懂事的抗拒。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但是叶家人却一步一步走的很坚实,只因为浑身上下都塞得严严实实,足以抵御寒冷。
很快一行人就行至官路和上山之路的分叉口。
姜丰年走在最前面,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官差头子的步伐,判断着他准备走哪条路。
官差头子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拐上了山路。
叶家人暗暗松了口气。
山路虽然陡峭难行,但树多草杂好遮掩,更有利于保护甜宝。
官差头子斜眼看了看身后乖顺的叶家人,握在刀柄的手不安分的紧了紧。
上山的一截路很难走,雪泥混杂,十分险滑。
空手上去都有些吃力,更何况叶家人带着枷锁,根本没办法用手借力。
叶永礼先把姜丰年搀扶上去,然后让她看着甜宝,然后又折回去帮其他家人上山。
官差们见他们慢腾腾的,本来想扬鞭催促一下,可每当他们有这个意图的时候,山林里总会传来不明禽类的啼鸣,让人心底瘆得慌。
最后官差们干脆不管了,爬到顶上俯视睥睨叶家人狼狈上山。
上山后,厚厚的积雪把原先的路都淹没了,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是艰难。
深入近二三十里山路后,叶家老小的额头都沁出了汗意,虽然累的直喘气,但是比起昨天钻心透骨的寒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官差们边走边啃馍喝水,压根不管叶家人的死活,一口气从早上走到下午。
叶家人颗粒未进,只能抿着叶永礼一一喂食过来的雪球充饥解渴,个个饿的脚步虚浮。
姜丰年微微皱眉,猜到官差可能想拖死他们,想着再走几里地,如果官差还不开口停歇,就豁出去和官差拼命。
正常的跋涉之苦他们不会反抗,但是想毫无理由的故意朝死里整他们,那不能够。
又走出一里地后,迎面而来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嘈杂的人声,在空寂的山林里显得十分清晰。
“什么人!”
身前的官差头子戒备的绷紧了身子,顺手拔出了大刀。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官差头子的威喝吓到了。
官差头子招了招手,带着两个官差朝前快速的前行探看情况。
叶家人赶紧跟上。
“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在这深山里逗留!”
很快,一行人跟着官差来到了一处山洞,官差用大刀指着山洞,满脸凶狠的盘问道。
看清情形,叶家人眼神齐齐涌上复杂和疑惑。
狭促的山洞里,挤缩着一群骷髅架子般的流民,男女形色,老态龙钟里夹杂着豆芽菜般的小萝卜头,目测有四五十人,这会都惊恐的朝官差齐齐跪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匍匐着解释,“官爷,我们是淮平郡的百姓,家里的粮全都交了赋税,我们全村老小没有粮食过冬,就连田间地头的麦秆也都已经吃光了,实在是没有可以入嘴的吃食了,实在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