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草草好多好暖和啊!
今晚肯定不会冷了。
这个家真好真好呀……
甜宝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调整好了舒服的姿势。
此情此景,只让姜丰年感觉自己的心,生生被撕成了两半,疼的让她喘不上气来。
苏玉莲捂着胸口,哭的蹲下了身子,“这么冷的天啊……他们竟然让甜宝睡干草堆!呜呜……甜宝在他们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啊呜呜呜……”
娴静端庄的太守夫人,哭的涕泪横流,全无形象。
叶永忠哽咽着俯身,搂住了伤心欲绝的妻子,伟岸的身躯也止不住颤抖。
叶永礼红着眼眶冲了出去。
叶永孝眼底也猩红一片,瘦弱的指节捏的咔咔作响,犹疑了一瞬,毅然跟上了三弟。
“甜宝,快出来,哥哥的大床给你睡,我们不睡这……”
叶兴文和叶兴武哇哇哭着跑到干草堆边,伸手奋力的扒拉着干草。
甜宝刚闭上的眼睛疑惑的睁开了。
外面怎么这么多人在哭,大哥哥二哥哥也在喊她出去。
他们不是让甜宝乖乖睡觉吗?怎么又让甜宝出去呢?
甜宝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抱着娘亲奋力的朝外爬,一钻出草堆,就被两个哥哥紧紧的拥进了怀里。
甜宝被抱的密密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懵懵的大眼睛,慢慢的染上快乐和雀跃。
被哥哥抱着的感觉好神奇啊。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
“祖母,让甜宝跟我睡,我能照顾好甜宝!”
“对,我们能照顾好甜宝的,甜宝是女娃娃,让她睡大床,我和哥哥睡在外塌守着她!”
叶兴文和叶兴武紧紧的牵着甜宝的小手来到姜丰年跟前,一边用衣袖揩着眼泪鼻涕,一边哀求。
甜宝顶着满头的干草干树叶,乖乖巧巧的看着姜丰年。
她听懂了。
哥哥要把床让给她睡。
甜宝偷偷摸过坏哥哥的床,软软的被子摸起来像云朵,里面好暖和好暖和,让甜宝忍不住想钻进去待一会,哪怕就一会会。
可甜宝只是把小手伸进去暖了一小会,坏哥哥就泼了她一身冷水。
很冷很冷。
甜宝歪头看看叶兴文,又看看叶兴武,懵懂明白过来,哥哥和哥哥是不一样的。
“文哥儿,武哥儿,娘知道你们想对妹妹好,可妹妹毕竟是女孩,你们同寝而眠传出去对妹妹的名声不好。
还是让娘来照顾甜宝,好不好?”
苏玉莲在甜宝身边蹲下来,边说边满眼心疼的摘掉甜宝头上身上的干草枯叶。
叶兴文和叶兴武虽然不满七岁,但是也明白很多道理,虽然放心不下甜宝,但是也没有执拗调皮,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姜丰年上前轻声对苏玉莲说,“玉莲,甜宝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是永忠平日里处理公务回房晚,你又要照顾永忠又要照顾甜宝,未免太累。”
说着她就蹲下身子,和甜宝平视,“甜宝,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姥姥睡,姥姥照顾你好不好?”
甜宝在姜丰年微微混浊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小影子,小小的心里酸酸胀胀的,她用力的点头,“好。”
众人把姜丰年和甜宝送到了福寿苑,这才纷纷各自离开。
丫鬟端来热水,苏玉莲差绿萝送来了面脂。
姜丰年亲自给甜宝洗了小脸小手小脚,仔仔细细的把面脂抹遍了她每处皴裂的皮肤。
甜宝感觉刺痛难忍,但是咬着小牙,一声不吭,乖乖的任由姜丰年摆弄。
她知道姥姥是在对她好,这个疼和被打的疼不一样。
殊不知甜宝的乖巧懂事像小刺,一下一下的扎着姜丰年的心。
她红着眼眶一边安慰一边轻柔的吹着凉风,“甜宝,疼的话不要忍着,要喊出来,遇到危险了、被人欺负了也都要大声喊救命,知道了吗?”
甜宝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喊?有人救?”
她喊过的,可是村里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只会摇头看着她指指点点,没有人来救她的。
后来她就不哭了,因为知道哭没有用。
姜丰年一字一句很认真的教她,“只要甜宝喊救命,姥姥一定会听到,一定会来救甜宝,舅舅们会,大舅母会,哥哥们也会!”
甜宝看着老人认真的眼神,终于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洗完擦完,姜丰年就把甜宝塞进了提前用汤婆子暖好的被窝里。
甜宝瞪大的眼睛里都是虔诚,小手抱着牌位在被子里躺的端端正正,一动都不敢动。
好暖。
好软。
比坏哥哥的床还要暖,还有香香的味道。
甜宝的小手轻拍着牌位,大眼睛里漫出泪水。
‘娘亲,冷……’
‘乖宝,娘亲抱紧紧就不冷了……’
‘娘亲,宝还冷。’
‘乖宝再忍忍,明天娘亲再去找更多的干树叶回来,这样就不冷了……’
‘嗯,宝听话……’
娘亲,不用找树叶了,我们有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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