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家现在也在准备过年,又因为逸川当了差,上司看在雍亲王的面子上,年底下也有些福利,多了些禄米,所以今年那拉家的年味儿比以往都足了些。
霜儿到了之后先是将语莺交代的东西一一分配下去,家中男人这才借口有事做出去,只留下霜儿同张氏在屋子中说些私密话。
不过那也只是将语莺现如今的情况说了说,其余的一概不谈。
张氏也是心疼女儿的,知道见霜儿并没有多聊其他,就知道自家女儿一定是嘱咐了什么,所以霜儿才不会一点不好的事情都不聊。
心里虽是难受,但还是顺着霜儿的话谈起了年后的打算。
往年那拉阿林的差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只有秋冬跟着内务府的大人们去收皮子,春夏则是在内务府找些简单的活计做。
但或许是内务府消息灵通,知道了语莺现在怀着雍亲王的孩子,所以也给阿林安排了一个闲活。
只需在皮库中检查那些皮子是否保存得当,若是有损坏霉变、不再细软的就挑拣出来登记在册,这可是一个轻省活计,而且手上的油水也不少。
宫里面的贵人是不会用那些有一丁点儿瑕疵的皮子,所有稍微有些不好的,就会被皮库中的上司们瓜分,而那些小来无趣,鼠虫啃咬过的就可以被这些检查的人带走,到时候在账上记上一笔损坏也就是了。
而这些皮子拿回家中,或是卖了,或是交给家里人进行缝制冬日里穿,都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语莺听到此处,也觉得这个差事确实是不错,在库房内忙碌,可比在深山老林中和那些猎户打交道要好得多。
虽说是官家采买,可人家不卖的话阿玛也不忍心为难那些猎户,就算是收到了皮子也不肯太过压榨,而收不到足够的皮子上官又会降罪责怪,那可是两头为难。
如今就在京中做事,天天都能回家,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了。
霜儿又说起明年二月初九是她哥哥成亲的日子,家里也准备得当,语莺上次嘱咐要买的人,家中也采买了。
那是从南边受灾被卖的母女,母亲留在府中做一些浆洗和厨房上的活计,女儿年纪还小,将将十二,只算是添头卖过来的,只留下做些针线之类,不算是白养着。
将家中都了解了一番,语莺这才满脸笑容,知道家人过的好就好,自己在这府中的日子不差,起码衣食住行都是上等的,总比当奴才强。
语莺神游时,竟觉得自己的日子便是在现代时羡慕的日子,自己有人伺候,有工资拿,上司还算和睦,虽然同事们不是很好相处的,但在哪个公司不需要竞争,不进则退的道理人人都懂。
只是回过神之后语莺神色黯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终究是身不由己。
一晃儿就到了二十九。
这日赵府医照常来给语莺请平安脉,搭脉许久后赵府医面露喜色:“姑娘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天寒地冻,姑娘注意些保暖,若是得了风寒,有些药材对胎儿不好。”
语莺面色红润,笑着感谢:“多谢赵府医这段时间的操劳,马上就要过年了,听说赵府医家中有一个小孙子正在读书,我便祝他金榜题名吧。”
话毕,霜儿拿着一个石榴样式的湖色荷包给了赵府医,赵府医连忙推辞。
语莺坐在榻子上笑着说道:“不过就是两个银锞子,拿去给孩子玩吧。”
赵府医见推脱不过,这才带着荷包离开,等回了药房办公处,将那荷包打开后,里面则是一对儿笔锭如意、一对儿柿柿如意的银锞子,这银锞子份量足,两个加起来有八两重,荷包险些放不下。
身子好了,语莺也该去福晋那里请安了,虽然福晋发了话,等正月十五后再说,但语莺还是叫霜儿去禀了福晋,过了年后就给福晋请安。
福晋忙的很,没有亲自见霜儿,但她身边的绿萍姑姑表示知道了,还替福晋赏了语莺十二枝小花房新剪的腊梅,说是给屋子加点喜气儿。
等霜儿将腊梅抱回来后,语莺见那腊梅或是含苞待放,或是花开怒放,心中喜欢的紧,让玖儿从库房中翻出了两个玉壶春瓶,将那些腊梅插入瓶中,摆在书桌和榻子旁。
年三十这一日,福晋早就收拾妥当,嘱咐府内管事各司其职,交代宋格格晚上领着这些格格侍妾在花园东南角的揽月楼内用家宴,又叫人告诉了钮祜禄格格多加照看,这才跟着四爷登上马车,而后面马车则是身形有些消瘦的李侧福晋以及府中的嘉柔与弘时。
至于弘昀,他身子不好,四爷早禀了皇上不必去参加宫宴。
飞絮居内,语莺却是睡足了才起床,入宫的人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要早些进宫,但语莺只需要在晚宴的时候出席就好。
今日算是语莺正式出场,语莺自然不会太过低调,用了早膳后就开始梳洗打扮。
峨眉轻扫,朱唇轻点,淡淡的胭脂将语莺的气色又提了几层。
出席的衣裳和首饰语莺早就挑选好了,月白色的滚边大毛的观音罩,里面则是嫣红色百蝶穿花的旗袍。脚上却没有穿花盆底,而是踩着一双团花纹的厚底鞋,整套衣服映的语莺如春日娇花般鲜嫩。
又因着语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