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静了下来,四爷坐在上首一言不发,李侧福晋也不敢再多言语,便是连求饶声都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你这样的罪过,本王请示皇上将你的侧福晋之位削去也是应该,但你终究为本王生下三子一女,又入府多年,本王绝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这件事不罚不能服众,尚有苦主在等待结果。本王如今只能将此事压下去,等过了年再另作处罚。”
李侧福晋明白王爷这是动了恻隐之心,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下来半截,抬头瞧着四爷。
四爷却不为所动,接着说道:“不过赏罚分明是本王的准则,你既然做错的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待年底宫宴结束后,你回来便闭门思过吧,南氏什么时候将孩子生下来,你什么时候能解除禁足,若是再动什么手脚,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在这拂风院内养老吧!”
原本心中窃喜的李侧福晋俏脸一白,“王爷……”
但四爷根本不想听她说的话,环视一圈屋内摆设,四爷继续说道:
“你本是府中的侧福晋,用度怎能与福晋相提并论,往日里你在后院争风吃醋也就罢了,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的份例只能按照侧福晋的规格来,不许有半分逾越,省的你不长记性,竟然养大了你的心思!”
此话一出,李侧福晋是彻底的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她的吃穿用度可都是被王爷默许的,要不然她怎么敢在府中抢在福晋前头领东西。
且她这里许多逾越之物也都是王爷赏下来的,她虽然用了但归根结底都是王爷在兜底,可如今王爷又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往后叫她如何见人啊!
可千不甘万不愿,她咬着牙也要听王爷的训斥,只能垂下眸子应下:“妾谨遵王爷训斥。”
四爷对她的认错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这本就是你的错,身为妾室却不安于室,本王实在是见不得这样没有规矩的。
再者,你的性子向来骄横,柔嘉如今已经年满十三,是时候学些管家手段了。等过了年你在这院子中闭门思过,就叫柔嘉到福晋那里学学管家,莫要耽搁了年岁。
柔嘉住的柏舟榭离水边近,平日里湿气也多,想来便是这个原因嘉柔的身子也一直不好,便叫嘉柔住到……”
四爷本想着让二格格嘉柔直接住到福晋的琼华院中,能跟着当家主母学到的管家手段很是难得。
住的近了或许能说动福晋,让嘉柔以福晋膝下长大的格格出嫁,说出去身份也好听些。
只是看着面前呆愣的李氏,四爷终究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罢了,柏舟谢终归离拂风院近些,平日里给你请安也方便,只是身体还是要多加注意,回去后本王会让苏培盛找一个擅长调理的医女贴身照料,嘉柔那边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
李侧福晋心中的苦楚都要溢出来了,王爷这是觉得她没有资格管着女儿吗?可是她才是嘉柔的生身母亲,难不成还要记到福晋名下王爷才能满意?
就算是在不愿意,李侧福晋如今只能先保全自身,不敢与王爷对着干,只能认命。
见李侧福晋并没有过多言语,四爷这才算满意。
依着四爷看来,李侧福晋做了如此恶事,自己念着旧情,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并没有多加处罚,已经是法外开恩,李氏正应该这样感恩戴德的谢自己,以后痛改前非相夫教子,在后院中与姐妹们好好相处。
可李侧福晋却不是这样想,她如今是将后院中的人恨了个彻底,尤其是福晋和语莺。
她不敢恨四爷,只能自我催眠,将福晋当做抢夺自己女儿的凶手,将语莺当做一切的罪魁祸首,一个奴婢抬上来的,老老实实的在后院泯然众人不好吗?为什么你还要有孩子,为什么你要反抗?
便是连宋格格都不敢忤逆自己,一个侍妾又有什么依仗!
可恨王爷竟然如此维护南氏,自己也不等你在朝着南氏的肚子动手,若真的出了意外,王爷则将自己当做了背后之人,那自己真的有可能在这拂风院内孤寂终生!
李侧福晋眼中寒芒尽现,现在她不动那块肉,等以后生下来,小孩子身子不好,三灾五病也是正常,到时候她绝不会让南氏好过!
第二日一早,流水般的赏赐进了飞絮居,语莺素着一张小脸在正堂接见了苏培盛。
苏培盛满脸堆笑,身旁一排托着赏赐的小太监说道:“王爷看中姑娘,今日早早就让奴才将赏赐送过来了。
姑娘请看,这是最近京城中最流行的金银首饰十件,上贡的翡翠头饰一套,从南边过来的绢制的、纱制的花儿朵儿一盒,这些是供姑娘赏玩的。
除此之外,王爷又交代奴才送过来笔锭如意、八宝联春、柿柿如意、海棠花的、梅花的银锞子各十个,又有银瓜子五斤,铜钱一箱供姑娘打赏。”
语莺被王爷的大手笔惊了又惊,仔细算了算,便是送过来的银子都要一百五十两,她一年的月例都没有这些的一半多。更别提那些金银首饰等赏赐了,可见四爷的私库是如何的富裕。
“有劳苏公公过来一趟了,霜儿上茶。”
苏培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