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空之下,无限的力量充实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与天地间的气息融为一体。
“快!在藏宝阁!”
砰——
门被踹开。
就在门缝逐渐扩大的瞬间,一道婀娜的身影从黑暗中悄然浮现,仿佛一朵盛开的夜玫瑰,艳丽而神秘。
甘棠微微一笑,万种风情,她的眼神在众人身上轻轻扫过,每一个被她注视的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开视线。一时间,整个藏宝阁前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长歌,少拿你那套魅术出来祸害人!”
众人身后,走出一道不算陌生的影子。
甘棠定睛看了她几眼,恍然:“哦,我记得你,你叫……书瑶!对,纪玄就是这么叫你的。你是什么品种的妖?鼻子那么灵,是犬系吗?”
书瑶双眼如炬,紧盯着被围困在屋内的狐妖,又向前迈出一步,声音低沉而威严:“长歌,你已被围困,再无逃脱的可能。只要你向纪国师投降,我便可保你性命无忧,甚至能为你争取到一些好处。”
“好处?”甘棠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嘴角不自觉挂上一抹轻蔑,“好处的前提,是我需要告诉你们如何渡劫,不是吗?”
书瑶眉头一皱,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悦:“长歌,僵持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甘棠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透露出几分不屑:“书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你觉得还能过多久呢?妖族一直都是捉妖师用来标榜身价的工具,天高海阔,明明可以拥有自由,却只能在无尽的追捕中度过一生。又或者,像你一样成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同类,来换取一些荣华富贵。你真以为我会在乎我的性命?若我在乎,我便不该来京城。你的承诺在我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分量。”
甘棠说完,一挥手,将眼前的东西往外丢,护卫们只好手忙脚乱地在外面接。
趁着凡人无力追捕她时,她化作狐型,从窗户跳了出去。
“通知各队,守着每道门,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甘棠听到身后书瑶传来的命令声,眉头皱得更紧。
明明是妖,却被捉妖师拿捏,结合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的情况,她只感到可悲、可叹。
因为生来具有特殊的能力,就被冠以各种“可能”伤人的标签,在这个群体里,但凡有一妖作恶,所有妖都要集体背锅。
他们明明有天然的爪牙,却被一一剪断。被无数条绳索牢牢束缚着,一次次妥协,压缩着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甚至因为长期的教化而不敢反抗,生怕祸及同族,成为妖族罪人。
甘棠一路狂奔中,惊起一片尖叫。那些凡人像是担心她伤人一般,东躲西藏,可她忙于逃命,哪有功夫管他们的情绪?
许多事情好像总是这样的,因为对方强大而产生莫名的敌意,怕对方有一天会伸出伤害的利刃。
甘棠这一跑,脑子里有好几条线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人与妖的矛盾、妖与妖的矛盾,不都是同一批人亲手建立起来的吗?
等等!她不是来找纪玄麻烦的吗?怎么就和妖干起来了?
猛地一刹车,她开始纠结要不要回头再去找一下纪玄。她没觉得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撇开这么多护卫、妖族伤害到他,但她至少要让那些躲在幕后搞事情的人知道,他们妖族也是有骨气的!
就这么一犹豫,书瑶已跟了上来:“不跑了?”
甘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只能将速度的差异归于天赋:“跑不过你。”
甘棠话音落下,听见周围一片嘈杂声,发现那些和牢里与她有过几天之缘的妖都已埋伏在了四周。
换句话说,就算她想跑,也需要颇费一番力气,他们是不会简简单单就放她从这儿离开的。
书瑶深吸了口气:“长歌,你别执迷不悟!只有活着,才能谈将来。多年以来,妖族并无能够成功渡劫者,你未来的路还很远,你想要做的事情未必不能实现。”
“好呀,那你放我离开,让我去感受一下‘未来’,如何?”甘棠嬉笑如常,根本没有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呢?这局势,你改变不了。”书瑶叹了口气,“若你继续顽抗,不仅自己会身陷险境,还会连累整个妖族。”
“那又如何?”
“什么?”
“我投降与否,妖族都已经背了千百年骂名,不在乎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甘棠嗤笑一声,“该养妖的捉妖师,难道会因为我就不养妖了?别自欺欺人了,他们只会更加瞧不起妖族,把妖族视作玩物。”
书瑶紧紧抿着唇瓣:“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喘息的机会,而不是无谓的牺牲。我们可以暂时妥协,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图反击。”
甘棠愣了愣,开始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就在书瑶伸出手,试图抓住她衣袖之时,甘棠还是躲开了:“如果妖族需要喘息,这百年时光已经够久了。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无论是人还是妖。”
“你真是冥顽不灵!”书瑶脸都红了。
甘棠越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