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妍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鼻音。
难以置信道,“眠眠?”
不,不是眠眠。
怎么可能是眠眠?
江眠已经死了!
她当时受雇于一个老板,老板的业务面很广,有不少对外的生意。
所以宫妍会作为私人律师,陪老板前往国外处理工作。
那次正好去了一岛国,江眠出事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正好赶上台风天!所有航班都停运!
直到今天,五年过去了!
宫妍都一直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形和自己的心情。
自己那时候真的是……她恨不得游回来了!
宫妍不停地预约各种联程的机票,看着那么多机票,那么多航班,一趟趟被取消。
江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天比一天更低哑。
最后那天,宫妍终于买到了机票。
江誉在电话里几乎失声。
只剩下一些气音,问她,他们想要放弃治疗,让江眠少受些折磨。
但陆泊舟不同意,陆泊舟作为丈夫,是第一监护人。
如果他不同意,事情就很难办。
江誉问她,从法律上,能不能想想办法。
宫妍恨透了陆泊舟。
可是在那一瞬间,竟是有些庆幸,庆幸陆泊舟不同意放弃抢救。
这样是不是,自己还能回去见见眠眠。
那是江眠啊。
她最好的朋友,从幼儿园相识,二十年了。
要是以后嫁人了,老公和江眠同时掉水里,她都会选择救江眠。
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她行李箱里甚至还有一堆在免税店买的,还有在国外时逛到母婴商超时,觉得可爱的东西。
都准备带回去给江眠,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怎么就……要没了呢?
但宫妍还是没能见到江眠最后一面。
她一下飞机,就给江誉打电话。
江誉在那头泣不成声。
哭着对她说,妍姐,我姐姐没了……我没有姐姐了,我没有姐姐了啊!
宫妍站在机场大厅里,腿一软就瘫坐在地,泪水汹涌落下。
和江眠的最后一面,在殡仪馆见的。
陆泊舟像是疯了。
他不让任何人进去。
宫妍不明白陆泊舟是真的良心发现,还是什么别的情感。
她也不想知道。
别说他是不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就算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省省吧。
当时陆泊舟不让任何人进去,宫妍跳起来,重重给了他一耳光。
其力道之重,其情绪之憎恨愤慨。她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
然后,才得以进了殡仪馆的追悼厅。
见到江眠的时候,她已经被梳妆得干净安然。
水晶棺材里,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苦楚一样。
宫妍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眼泪在那天,好像都要流干了。
这个女人总是怕她担心,以前在学校被欺负了就怕她担心。
后来嫁人了受委屈,也怕她担心。
哪怕到了这最后的最后。
也依旧怕她担心,恐怕不愿意看到自己抢救时令人难过的破碎的样子。
所以,才没等到她回来,就先行一步吧。
甚至,或许也是因为怕宫妍担心,这五年来,宫妍连梦,都没有梦到过她。
此刻,那张连在梦里,都没出现过的脸。
就那样出现在了她家门口。
眼睛红红的,一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看着她。
宫妍心跳得格外剧烈。
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朝着门口方向,猛地走过去几步。
但理智将她的情绪拽了回来!
宫妍瞬间冷静下来。
她定定看着门口的人。
情绪沉淀下去,理智恢复原位。
宫妍的语气冰冷,但声音都被先前激烈的情绪而染得沙哑。
“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知道我家门密码?你想干什么?”
宫妍问出了三个问题,眼睛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算知道是假的,但看着那张和眠眠神似的脸,还是挪不开眼睛。
宫妍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冉甜甜会在电话里说,不管是陆泊舟和陆朝驰,还是江誉和秦彦淮,都像是吃错药了一样。
实在是,太像了。
宫妍定定看着姜棉,等着她的回答。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往前急走了几步,几乎是冲了上来。
一把就将宫妍紧紧搂住了!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紧紧地搂住了她。
宫妍一愣,她两只手僵在那儿。
“你……”宫妍听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只剩下一个虚虚的气音而已。
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疯了吗?!
宫妍在心里质问自己,难道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吃错药了?
她抬手抹了抹脸上泪痕,想要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