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俪嫔直接蹲下身,捡起木棍,在树下刨起了坑,迅速将玉葫芦埋进去,依依不舍却高兴的离开。
回忆结束——
谢灵汐看着五皇子略微动容的表情,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当母亲的,果然一心为着孩子。
她忍不住开口解释起来。
“俪嫔之所以把白玉葫芦埋进土里,没有直接带走,确实是因为相信放在寺庙,埋在菩提树下此等高洁之地,会让这护身符更有灵性。”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俪嫔虽然得宠,但再怎么样地位依旧只是个嫔,无法在住处设置佛堂,索性就埋在菩提树下。”
“等你出生,再来还愿取出也不迟,却没想到,这一埋,就再也没有机会挖出来,更没想到,会被我这个路过的人挖出来……”
五皇子抬头看向谢灵汐。
“谢小姐,你当真不是在与我说笑?你与我非亲非故,就算我母亲托梦,那也该托给亲近之人,不管是我,还是父皇,都行,为何非要托梦给你?”
谢灵汐苦涩一笑,仿佛真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说,这一切或许都是上天的安排,也或许是这玉葫芦确实有灵性。”
“俪嫔毕竟是被人害死的,谁知道凶手有没有在俪嫔死后又做了什么法事封印镇压?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五皇子不必相信,但这玉葫芦,我真是无意间挖出来的。”
谢灵汐坦然盯着五皇子的眼睛,诚恳道。
“说起来,我那天去云凌寺的时候,原本是想散步,突然就看见那棵菩提树,原本我也没想着去树底下。”
“可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催促我,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之不知不觉间我就已经到了菩提树下,然后莫名其妙的挖了起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挖到了玉葫芦,我当时也没想太多,既然挖到了,那便拿着,将玉葫芦带了回去,然后便做起了梦。”
谢灵汐叹了一口气,盯着五皇子手中的小葫芦,无奈说道。
“如今想来,这一切应当都是俪嫔娘娘的意思,等待着有缘人将这葫芦带出来,同时也是为了把她的死因揭发,这可能是俪嫔的遗愿。”
“至于给我托梦,应当也是为了让我做个中间人,告知殿下,至于如何让俪嫔的愿望达成,可能冥冥之中必有因果。”
“因为好巧不巧的,我们谢家跟萧家的婚事在大婚之日出了差池,这婚约定是不成的,我跟五皇子有这次见面,或许就是因为俪嫔的一手安排,否则我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谢灵汐分析的十分认真。
“我们谢家想跟萧家退婚,不大闹一场,没那么容易脱身,而若没有这个玉葫芦,我也不可能会想到找五皇子帮忙,若没有俪嫔的托梦,我也不可能知道死因。”
“若我不知道这个死因,并以此为条件作为交换求助五皇子,想来五皇子也不可能会出手相助,没有这些前因,咱们今日也不可能会在此碰面,我也不可能,将这玉葫芦交于五皇子手中。”
谢灵汐盯着五皇子的脸,有些感慨。
“玉葫芦既然是俪嫔留给五皇子的护身符,如今交还给五皇子,也不过是物归原主,过往的真相悉数告知殿下,这或许也是俪嫔最后的心愿。”
谢灵汐这话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照这个逻辑来推,确实很有可能。
毕竟在此之前,无论是谢家,还是谢灵汐本人,跟五皇子可从未有过交集。
若是没有这所谓的托梦,谢灵汐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这些往事,除非她真能厉害到信口胡编,还敢拿后宫嫔妃的死因去编造谎言,哄骗五皇子。
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谢灵汐就算狗胆包天敢开这个头,也得有能力收这个尾。
否则方才得罪了三皇子,马上又要得罪五皇子,这不是没事找事,纯属活腻了,给自己和谢家招来祸患。
所以,从逻辑上说不通。
也正是因为想不通谢灵汐为何要撒这种谎言,五皇子才会耐着性子听谢灵汐在这里说什么托梦的事。
否则以五皇子的性格,定是不会让谢灵汐把这些话说完,便狠狠的收拾了她。
可即便谢灵汐把话说完,
听起来也挺有道理。
可这番话作为真相的前提是——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否则所谓托梦,所谓俪嫔的遗愿,都是无稽之谈!
五皇子突然觉得很可笑。
真相或许真是如此,可谢灵汐有没有从中添油加醋,移花接木,那只有谢灵汐自己知道了。
这葫芦看似确实是一个佐证,可谁知道是不是谢灵汐自己捏造出来的东西?
毕竟她说的这些内容,除了她本人,没有任何有力的人证物证,没有证据的事情,那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俪嫔死于难产是事实,后宫之人都知道,可难产的原因,却众说纷纭。
五皇子确实对母亲的死有疑虑。
可并不是谁来他面前说两句托梦之言,就能让他相信。
否则他这么多年的皇子也算是白当了。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