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分个轻重缓急,他的外孙绝不能出事,女儿真要被带回去,一碗落胎汤,谢如玉会不会一尸两命他不在乎。
但他的金外孙伤到一根毫毛他都心疼啊!
谢云礼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即便被两个护卫压着,依旧对着谢云川哭。
“大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但玉儿是被逼无奈,她、她是被人欺负了!”
憋了半天,谢云礼终于想到个理由,谎言开了头,后面就是看怎么圆了。
谢云礼说的情真意切。
“就一次,我也没想到她肚子里会有了宝咳咳,有了孽种,我也是怕她坏了谢家的名声,才将她藏在这别院,想等孩子落地,我就直接送走。”
“总归、总归能保住玉儿和谢家的名声,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玉儿她娘去的早,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你就放了她吧。”
谢云礼自认为自己的谎话天衣无缝,又把谢如玉早死的娘抬出来了。
他这大哥最是心软,如此一来,应当会像以前那般轻轻放过吧?
只是这次他到底还是算错了。
谢云川一脸失望的看着谢云礼,声音低沉。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方才谢知白说的是真的,有人暗中给我们通风报信,谢如玉到底是不是被人欺负的,我们还不清楚吗?”
“就是可惜那人没说谁是奸夫,否则,我们今日就不是带着护卫来,而是直接带着奸夫来对质了!再说了——”
说到这,谢云川顿了顿,环视一圈,随即盯着谢云礼嘲讽道。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这种郊外别院,你买得起吗?定是那奸夫给的吧?罢了,我懒得与你这眼皮子浅的蠢货多说!”
“虽不知这奸夫底细,但能送得起这种别院,到底还是有些身份,哪怕只是个商户,名声不好,可也算家境殷实,谢如玉被破了身,为了名声,我做主让她嫁过去也不是不行。”
谢云川逐渐咬牙切齿。
“可你们却隐瞒不说,还偷偷在这住着想把孩子生下来,只顾自己痛快,不顾家族名誉,又蠢又自私!”
“眼下既已被我发现,那就必须家法处置,否则日后谢家的规矩,可就成了笑话。”
“至于那奸夫,我自然是能从你们口中问出来,到时候也别想跑脱,我谢家的脸面,可没那么好践踏!”
谢云川说这话的时候,威严十足,谢云礼都被镇住了。
谢如玉则是又慌又急,同时对那个通风报信的长舌头恼恨至极。
也不知道是谁多管闲事上赶着当耳报神,把这事儿告诉了谢云川。
说起来,知道自己和萧煜昇事情的应当不多,到底是谁坏自己好事儿?
别让自己抓到,
否则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恼怒过后,谢如玉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绝对不能被带回去。
要真像谢知白说的按家法处置,她这肚子可就保不住了。
这孩子可是她的青云梯。
绝不能让谢云川这一家子给毁了。
谢如玉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把萧煜昇供出来。
要是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萧煜昇的孩子,说不定谢云川还能有些顾忌。
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打消了。
不行!
一旦让谢云川知道这孩子是萧煜昇的,就绝不可能再让谢灵汐嫁入承恩侯府,那贱人捏不到自己手上,自己这么多年想踩着谢灵汐过日子的夙愿,岂不就落空了?
可要是不供出萧煜昇,就要被带回去了……
情急之下,谢如玉只能乱编。
她突然用力挣扎,还不忘哭。
“大伯你饶了我吧!我爹方才说的话……确实有所隐瞒,但也差不多,我交代!我不是被人强迫,只是那人家中有妻室,我是被骗了!”
“可得知真相后,我已有了身孕,且已落不掉了,我又不能给那人当妾室,我们谢家女子怎能给人当妾,那样也是给家族蒙羞。”
“但、但我也怕死,所以就想着偷偷把孩子生下来送走,一来能保住家族名声,二来也能保住一条小命。”
谢如玉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这宅子是我找那人要的补偿,那混蛋已经离开了京城,他是个商户,没什么靠山,胆子也小,绝不敢得罪大伯,肯定不会说出去。”
“求大伯饶我这一回吧,这孩子生下来我就送走,绝不会闹大给家族蒙羞!”
谢知白眯了眯眼,盯着哭哭啼啼的谢如玉,后背升起了一种刺骨的凉意——
妹妹的梦,八成真是预言。
不然谢如玉的言辞举止,怎么跟妹妹形容的如此一致?
若不是妹妹的提醒,他或许还像以前一样,觉得谢如玉顶多是个敢私下和妹妹别苗头,但胆子并没有多大的小丫头。
如今看来,这心眼子跟莲蓬似的,多着呢,胆子也和吃了熊心豹子胆,大着呢。
换个不知情的人,怕是真被骗过去了。
而且这父女俩不亏是一家人,果然一个德性,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他没忘记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谢如玉亲口交代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