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橙一口气说完，也是不敢抬头再看艾大人。
吴氏听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脸上是惊恐，是忐忑。
攥着绢帕的手指都发白，嘴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么皱着眉，直勾勾地看着前面。
眼泪在这个时候，仿佛都凝固了，一直在眼眶含着，滴不下来。
艾大人和老祖宗都被艾橙这事给惊到。
艾家本来就发生了大事，现在听到这个，所有人都很懵。
以他们古代人的思想，一个人生得又男又女，他们不理解病因，只会当那人是怪物。
艾大人只是想出口询问，吴氏便惊慌失措地抢先回答。
“妻主，妻主你听我说！”
他跪着挪蹭两步，来到艾大人面前。
“其实不怪我们……这个事根本不是我们的错，您听我说，我这辈子吃斋念佛，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没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所以绝对不是我们……”
吴氏解释的声音都撕了。
这是极致的恐惧才会导致的。
艾大人疑惑，挥袖子道：“你在嚷嚷什么！？”
艾蓝拉着卫满走过去，让苏商跟老祖宗解释艾橙的病。
她自己则跟艾大人解释一下。
都说完，艾蓝发现吴氏
的双眼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自己。
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艾大人沉默片刻，与老祖宗对视一眼，她才开口。
“吴氏，起来说话，你这像什么样子！不就是橙橙以前得病，你们不敢说出来，现在被蓝儿治好了嘛。”
老祖宗也道：“吴氏，其实橙橙以前有病，你就应该告诉我们，拖到现在这个时候，你看橙橙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哪里像个闺女。”
吴氏一听，没人怪罪他，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
身子依旧缩着。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艾蓝说了好话。
可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觉得艾蓝能说好话，未来也能说坏话。
他和橙橙的命脉还是握在别人手中，似乎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两样。
吴氏又回头看了看艾橙。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
于是就在艾橙满心欢喜的想把这件事详细说出来后。
吴氏哭着道：“不是简单的病……不是的。
妻主，橙橙她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所以不能说，她自己说得也不对，什么不完整的女儿，不是这样，不是……”
艾橙那欢喜的表情瞬间没了。
她看向吴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爹，
都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想按照你自己的说法去骗娘亲和祖父？！”
“没、没骗啊，没骗！”
艾橙来到吴氏身边，道：“那假如，现在我与三姐姐一起洗澡，你同意吗？”
“我……”
“那假如，我现在让娘亲请大夫检查我的身体，辨别男女，你同意吗？！”
吴氏听到这个，真是希望自己整个人都晕过去。
他拉着艾橙的衣袖，不停摇头。
并且还在不停的哭，艾蓝都觉的吴氏那俩眼睛才是泉眼。
他表情所展露的痛苦程度已经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她眼睛不是瞎的，都能看到吴氏有异样。
但是吴氏自己已经陷入到一个死循环中去，完全察觉不出来。
艾蓝叹了口气，他这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艾橙抓上吴氏的肩膀，感受着吴氏的全身颤抖。
道：“女儿请求，找一个我们谁都不认识，不熟悉的嬷嬷，过来检查我的身子，然后让她说出去，我到底是男是女，我是不是怪物！”
艾大人其实根本不关心。
她是那种，爱谁，就爱谁的子女那种人。
艾大人早就知道自己最爱的其实就是正夫，那子女中，最爱的也自然是艾蓝了。
对于小五，有疼爱之意，但不会对她过多要求。
她道：“找个人检查，倒也不至于吧，随便找家中年老的嬷嬷去查便是。”
艾橙却决议让外人查。
“找家中的嬷嬷，我爹是不会相信的，我爹他还会把我关在屋里，我不要那样的生活，我可以面对，她们可以随意检查我的身体。”
吴氏听后简直想自己死过去才好。
死过去就可以不用在这遭受这些了。
这时候艾蓝叹了口气，道：“吴氏叔叔，你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吗？如果是这样，我也支持小五，找个外面的嬷嬷来检查吧。”
艾大人一听，既然艾蓝都这么说了。
那就按照艾蓝说得办。
艾蓝来到吴氏面前，道：“吴氏叔叔，我得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了这次检查后，你还不能明白，那只能你自己慢慢消化，错的不是小五，不是我们任何人，而是你病了，你的心病了。”
“我……我？”
艾蓝点头。
吴氏却不能明白。
“病的是小五呀，怎么是我呢，不可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