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还有更激烈的。
茶壶、木凳、小木盒，最后连夜壶都被丢出来。
好在艾蓝身手不错，侧侧身子歪歪头，很快躲避开来。
她进了屋，道：“小五，遇事不用那么激动，往往发脾气和闹别扭，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
艾橙和吴氏很快站定不动。
艾橙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哟，小丫头哭鼻子了。
吴氏则来到艾蓝的身边。
“三小姐，您帮我劝劝她，她怎么能和青楼的男人厮混？”
吴氏刚一说这个，艾橙便激动起来。
“爹爹一口一个青楼的男人，爹爹就只关心我与什么人接触，爹爹希望的是，我不与任何人接触才好！”
艾蓝又掏了掏耳朵。
让他们都安静点，一个接一个的说。
吴氏很惧怕艾蓝。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艾家整个被艾蓝掌控，还是艾蓝知道小五曾经是那种怪胎身子。
反正直觉就是他不能惹艾蓝。
不能让艾蓝不高兴。
艾橙对艾蓝，则是敬重过多，现在还生出些许崇拜。
吴氏咳嗽一声，道：“青楼里的那个松玉，像是勾搭姐儿似的，三天两头地勾搭她，让她往外跑，后来被我发现，这孩子竟然翻窗户，跳墙！多危险呀，这要是摔到哪里，
我怎么向妻主交代……”
艾橙脸上是明显的不屑。
“我娘才不会管我，我娘眼里，以前只有外室，以后只有牌位，我怎么样她根本不会关心。”
吴氏伸手去拍艾橙的脑袋。
“当着你三姐姐的面儿，你说什么呢？！”
艾蓝让吴氏先出去，只留自己和艾橙在屋，还关上门的那种。
吴氏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然后艾蓝才坐下来，喝了杯茶，吃艾橙这里的小点心。
“你喜欢松玉吗？”
她问得很直白。
松玉，光是想想，就能把什么蝴蝶精、狐狸精等词儿往他身上按。
艾蓝一想起他，就想到他穿着一身粉绿，脸上用银粉点缀泪滴妆容的样子。
啧，抱着欣赏颜值的评价去说，松玉的颜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艾橙却低下头。
“三姐姐，如果我说我未来，不想打理铺子，也不想考功名，只想学琴呢？”
艾蓝在脑内立即回想这个世界女子的职业。
其实弹琴不是什么男子专属。
这个世界，女子也可为琴师。
就像最高端的刺绣之人，一定是绣娘，而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小男子。
但这些职业，对于官家女来说，总归是拿不出手的。
但……
“我觉得打破常规也
未尝不可，你又没吃别人家大米，只要你能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有一颗强大的心，无所谓你做什么。”
艾橙一愣，睁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艾蓝说的话。
艾橙试探地又问：“那假如，我真的喜欢像松玉那样的男人，三姐姐也觉得可以吗？”
“嗯……可以啊，前提是你真的喜欢，不过你频繁出入，应该是想要学琴吧？”
艾橙咬着下唇，继续不确定地问：“喜欢青楼男子，是会给艾家蒙羞，是会让三姐姐在宫里也难堪的事，三姐姐也愿意吗？”
艾蓝挠挠头，一副懒散的样子。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艾橙听到此话，仿佛受到很大鼓舞。
直接冲过去，搂住艾蓝。
“三姐姐，你真的……你真的太好了，能当你的妹妹，我三生有幸！”
“哎哟~”
艾蓝除了这么被男人扑过，还没被小女孩扑过呢。
艾橙抬头，双眼带着泪花。
十分小心地问艾蓝。
“三姐姐，我……我真的是，完整的女人了吧？”
艾橙不明白很多事，她冲艾蓝诉说，就比如爹爹，现在还觉得她低人一等。
不是说庶出，而是说男女。
她的伤口早就恢
复好了，用三姐姐给的除疤膏后，下面更是一个疤都没留下。
但是她爹爹从不让她在宅子里别的浴室洗澡。
只能在自家的小院子里。
艾橙多么想和丫鬟，和别的小女孩一起洗澡嬉戏。
如果不太熟的下人，多看艾橙两眼，吴氏就会呵斥那个下人。
“我爹……总显得我比女人低人一等，又自觉我比男人高人一等，其实……我觉得松玉特别好，好在他能陪我说话。”
艾橙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失落。
艾蓝能明显感觉，她现在能对自己说这么多，其实是很开心的。
艾橙又站好，一只手捻着自己的发辫。
继续说：“我给他钱，而且就算我知道，他只是因为钱才跟我说话，我也好开心。三姐姐你知道吗？这个宅子里，都没有下人与我说话，也没有人陪我玩，爹爹也不让我习武，我……感觉我自己就像木偶。”
艾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