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蓝这一天都没怎么坐轮椅。
此刻双腿已经到了一天中的极限。
她走在雪地里没一会儿，就踉跄滑倒，正好单膝跪地在苏商的身边。
“够了！别再说了……跟我回去，回屋，我来治疗你，我来让你冷静下来。”
苏商摇头，他白皙的肩膀都冻红，却依然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弄雪。
一头黑发上，也落了不少小冰粒。
艾蓝才发现，苏商很瘦弱。
他有着这个世界男子的通病。
哪怕高挑，也依然瘦弱。
圆润的肩头下是略微凸起的骨头。
锁骨上更是有鲜明的伤痕。
苏商用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我没有骗您……我真的只是为老祖宗做事……您别管我了，让我自己在这里吧……
不管是惩罚我也好，还是怎样都好……都是我活该。如果我当初推开门，说不定就能救卫满了……”
艾蓝想要拽起苏商，却因为腿而使不上力。
无奈，她直接从梳好的发中拿出一根针，扎在苏商的侧腹部穴位。
“呜……”
一声痛呼，苏商卸了劲儿。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
咳嗽着，似乎还带着点血沫。
艾蓝想顺顺他的脊背，手抬起来，但僵在空中，始终没有去安抚他。
从苏商侧腹流出的血是暗红发黑的。
这种属于中毒现象，但更应该说是药物相互冲击后的结果。
也就是说副作用的致幻药与他长期涂抹催情的香粉相互作用，让他有了现在的表现。
不是他本意诱惑，自己……冤枉他了。
艾蓝别过头，心中酸涩明显增加。
再看苏商，他的裤子都破烂，可能是刚才不停地在雪地里滚，此刻稍一动作，直接大半个裤腿都“呲啦”一声裂开，只剩下两条白皙的大腿露在外面。
上面除了有被自己鞭子抽出的血痕，还有在雪地里蹭的刮伤。
一道道在苏商的腿上很鲜明。
艾蓝紧闭双眼又睁开，她再扎一针，扎在苏商的手臂上。
苏商的呼吸瞬间平稳许多。
但还是喘着粗气，身子颤抖。
艾蓝用自己的外衣裹住苏商。
苏商却不敢抬头，头脑的短暂清醒，让他更加难堪。
甚至看着自己身上那件三小姐的外衣，他羞愧难当。
三小姐一定更厌恶自己，自己连青楼的小倌都不如。
刚才求爱的是谁？
捧着三小姐手的又是谁？
甚至让三小姐摸自己的是……只有自己！
他直接一头扎进雪中。
艾蓝立即“哎”了一声，将
他给捞上来。
奈何苏商已经没有力气，软了身子，只能砸进艾蓝的怀里。
感受着艾蓝那强有力的心跳。
艾蓝呼吸一滞，那是透过冰凉的火热蔓延过来，透过自己的皮肤，一直到自己的心里。
“苏商，站起来，我们回去，或许你说的是真的……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哪怕她心中仍有芥蒂，仍觉得药可能出现不准确性。
但是现在没有什么要追问的。
就在她想扶着苏商起身的时候，苏商突然抬手，双手捧着艾蓝的脸，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艾蓝的额头。
艾蓝立即要躲。
这般亲密的接触，应该是卫满给自己……
但她还未来得及动，苏商便眼含热泪又气喘吁吁地道：“三小姐，不要被一时的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
艾蓝没有接话。
苏商继续道：“你越在意的东西，越可能成为你的弱点……
在艾家，在当下……不要有弱点……”
轰！
艾蓝脑子瞬间有一种通透的感觉。
这是自己曾经说给他的话。
那时候，苏商一沾祖父的事，就着急，想着去处理，去关心。
自己告诫了他。
现在，反而他一直记着这句话。
告诫了自己。
苏商说完，他露出一丝苦笑，控制不住地流泪，泪水滴落到艾蓝的脖子上，滚烫。
表情中夹杂了委屈、愧疚，以及小心翼翼。
他那没怎么聚焦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手。
然后手很快就落了下去。
“对不起……我用污秽的手，碰了您……对不起……”
艾蓝感觉自己内在有一种情感呼之欲出。
她再度抬起的手，想要遵从本能拥抱他。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只是这次依旧未等艾蓝触碰苏商，苏商的身子彻底软下去，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在艾蓝的怀里。
艾蓝忙把他接住。
“苏商，喂！”
艾蓝的手也才顺理成章地摸上苏商的脊背。
这晕厥怕也是副作用之一。
但想不到，苏商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
难言的愧疚铺天盖地的袭来。
除了冤枉他，竟然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艾蓝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