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商眉眼都带着委屈。
他看着艾蓝。
只一个眼神,艾蓝便感觉心里难受。
一种莫名的酸楚蔓延全身。
这让艾蓝有一瞬间,不愿意看苏商的眼睛。
可是低下头后,艾蓝又觉得不对。
他之所以让自己心里难受,是因为他与别的被拷问的对象不一样。
他没有辩解。
这是他的计谋吗?
艾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丫鬟说你蹲在一处门口,不知在干什么,位置与有血迹的丫鬟房相距很近,那个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
“说你与那件事没关系,我不信,彼此都是成年人,拜托你说点让我信服的话,或者想撇清你的嫌疑,就把你真的帮谁做事,说出来。要不然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苏商抿了发白的唇。
忍不住苦笑一声。
“我……我去那是因为我听到有动静,我觉得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应该出现那种动静……
可是我过去看,什么都没有,我承认是我的疏忽,因为我也发现了类似血的污渍……如果我能推开门……也许卫满不会丢。”
不对。
艾蓝觉得这番言论站不住脚。
“那你既然都觉得不
对,为什么不推开门,为什么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要回去?”
苏商沉默了。
他要怎么说?
他当时就下意识的觉得,还是三小姐的东西重要,所以他护着三小姐得到的房契赶紧回院里去了,没有在那停留。
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她会信吗?
尤其是在自己已经说了“我喜欢您”之后。
苏商还能说什么呢?
他终是微闭双眼,双手握拳又松开,道。
“我……我无话可说……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清白的……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您喜欢的人……”
艾蓝眉头紧皱。
苏商这样说,竟让她一时不知要怎么辨别。
外面天空阴沉,黑得彻底,又飘有雪花,她心中有一股怒气,站起身将吊着苏商手腕的绳子解开,虽放下他的双手,但束缚手腕那含着刀片的绳子却依旧捆着他。
苏商的整个身子都跌落在床上。
床未铺,整体冷硬。
压得苏商身上那一道道被鞭子抽出来得血道子生疼。
艾蓝一把拽上苏商手腕上的绳子。
苏商被拽得一踉跄。
“唔!”
“去外面跪着!”
苏商一瘸一拐地走,因为他大腿也被狠狠抽了一鞭子,走起
路来就疼。
艾蓝就坐在正厅的圆桌旁,房门大敞四开,冷风吹着苏商,也吹着她。
她需要清醒。
苏商到底是谁的人,他不说,就对自己接下来要行的事,十分不利。
还有卫满,她必须找卫满。
如果她的猜想正确,血迹都是死掉的下人的,那么卫满跌落在尸体身上,有很大可能只是摔成内伤,而不是死亡!
被涨潮的水卷走,卫满说不定真的失忆,然后等着艾蓝去找他!
要想找卫满,也得需要更广阔的人脉,而动用很多人去找人的,只有府衙。
现在她的能力还不够,还没有获得更大的权力。
想到这,艾蓝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苏商。
周围的地全都被雪覆盖。
他哆哆嗦嗦地,头上都是雪。
但他心情也没有特别糟。
或许是小时候受苦受多了,被贩卖奴隶的人贩子天天虐打,他已经学会在痛苦中找慰藉。
就比如现在。
因为冷,身上被鞭子打的伤口不痛了。
艾蓝走出去,苏商却道:“三小姐若是想罚,就回屋里去,把门窗都关上,过一两个时辰再出来,别冻着了。小人糙身子一个,您又何苦与我一起冻着?”
他这般说话
,更是让艾蓝心里不舒服。
一种酸涩感,油然而生。
越是这样,就越问不出什么来。
艾蓝知道,自己在可怜他。
往往可怜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知道真相的。
于是艾蓝又把苏商给拽回到屋里,她关上门窗,直接将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苏商灌倒在床上。
将一包药粉放在茶水里,随即走到床边。
她要通过这种手段,来听一下真话。
虽然不耻,但现在只有这办法。
这是致幻药,会让吃药者脑袋不清醒,短暂的问什么说什么。
但副作用……因为艾蓝用的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配比成分,所以极有可能出现未知副作用。
“喝下去!”
艾蓝拽着苏商的衣领,而苏商没有过多挣扎。
甚至很顺从地就喝了一下。
他不用别人强迫。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我知道……我不会死就是了……”
苏商说得淡然,更是让艾蓝心中一颤。
他跪在床上,缩成一团,就缩在角落里。
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