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冷,我当你去正屋跟宝丫睡去了。大半夜的,不想吵了你们睡觉。”高原说完又跑出去找了一条破旧的棉门帘子挂在门上。这样,门缝就不透风了。
阮凝总算不怀疑他的身份了。要是什么坏人,哪儿敢这么折腾。还对家里的一切这么熟悉。他是高原无疑。
高原用搪瓷脸盆盛了水放在炉子上热。好像有做不完的活。
阮凝一直没睡着,看他在那里忙忙碌碌。这么看着他也不算很渣,还算细心勤快。生完孩子这些天,没人管没人问,现在总算有个人管管她们娘儿俩的死活了,多少觉得开心。
水热了后,高原把盆端下来放在地上,又在旁边放了一个板凳。阮凝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就被他抱起来,她忍不住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子,“你干嘛?”
高原把她放在了板凳上,直接抓住她两只脚丫子放在盆子里。阮凝的脸不由一红,总算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帮她洗脚。
长这么大除了爹妈,没人给她洗过脚。何况,还是一个不熟悉的大男人帮她洗脚,太不自在了,也有些羞赧。
“我自己来!”阮凝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的脚,可是,他却霸道地摁住她脚丫子,“你为我受那么多苦,我帮你洗个脚算什么。”
一句话,让阮凝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她没有再拒绝,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看着他一双古铜色的大手帮她浴足。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很微妙,也很短暂。
洗完了脚,他又把她抱回了被窝。这个时候,小阿福醒来了。小家伙饿了,嘴巴张着找东西吃。她正想想去管孩子,高原却把她摁回了被窝,“我来。你躺着。”
有人帮自己忙,何乐而不为,阮凝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了。伸手指了指墙角的被子,“那里有麦乳精。”
高原那双乌黑的眼睛明显闪过难过的光芒。麦乳精本来就不适合小婴儿吃,这娘儿俩,这几天遭了多大的苦。
“明天我去买奶粉。”高原说完也不敢去看阮凝什么表情。内心的愧疚,让他几乎不敢正视她。帮孩子冲了麦乳精,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地喂饱了小家伙。
初为人父,高原心里总有说不清的感动。但也因为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她们娘儿俩儿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孩子睡了以后,他想跟阮凝说话,一回转头却见她已经睡着了。其实两人从订婚、结婚到现在只见过两次面。
订婚一次,新婚一次。
印象中,阮小妹是一个柔柔弱弱不太爱说话小丫头。跟今天见到的她性格截然不同。但是,他更喜欢现在的阮小妹。
新婚夜后他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来个月。高原忍不住想到两人相遇的情景,有些搞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微微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还在坐月子,大半夜带着出生几天的孩子跑河边偷偷去弄吃的。想想就觉得对不起她们娘儿俩。
高原钻进了被窝,把阮凝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则抱得更紧。“别动,我帮你暖暖身子。”
阮凝瞌睡的厉害,加上身体本就虚弱,晚上还做了一通偷鸡贼,所以,困倦的睁不开眼,就任由他抱着了。
早上,太阳刚升起来。阮凝就听到院子里陈翠花在骂。“谁这么缺德嘴馋的,偷人家鸡,太缺德了!”
阮凝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眸子。额……她反应了一下,是高原,她这身体原主阮小妹的丈夫!而她,在这男人怀里醒来!
昨天晚上,睡得好舒服。没有听到小阿福哭,也没起来换尿布,帮孩子冲麦乳精。而且,被窝里一点不冷。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高原帮阮凝盖好被子。穿上衣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