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她让一直在旁打下手的嬷嬷去寻一下保管卫老夫人小私库的宋嬷嬷,“你让宋嬷嬷来一趟,让她打开小私库,寻一匹布。”
名节大过天,大过地,更不要说性命。
站在一旁的府医看着卫老夫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下越发焦急,越往后推,卫老夫人的情况只会越发危险。
“顾嬷嬷,你看能否覆上真丝手帕,让老夫先把把脉。”
顾嬷嬷左右张望,发现四周没人,还是点头答应。
以前得隔个纱布,再用真丝手帕,只能说事急从权。
顾嬷嬷掏出自个的手帕,细心地覆在卫老夫人的手腕之上。
府医蹲下,为睡在地板上,已然没了形象的卫老夫人号脉。
脉沉而涩,血行不通,瘀滞有阻,血瘀之甚。
“顾嬷嬷,还是让人去请医女,老夫人到底有没有受到心肺、骨头,还得具体摸骨。”
最好的情况是卫老夫人是清醒的,哪里疼,可以马上擦一些药油。
顾嬷嬷为难,“府医,不可以马上熬药给老夫人喝吗?”
府医为难,“要不这样,你帮卫老夫人看看身体哪里有淤青,老夫根据受伤的部位判断情况。”
半夜,谁也不能乱走。
公侯之家也不例外。
两人有了主意,府医走出房间,站到门外。
小丫鬟关上房门,回头协助顾嬷嬷一起褪去卫老夫人的里衣。
端木静姝是将之腾空抱在半空,再松手。
卫老夫人是背着地,半丈空的距离,没有摔出血,脊椎肯定出了问题。
顾嬷嬷看到的是背后一大片淤青,血滞不化的情景。
她心下大骇,眼睛都不敢往卫老夫人的背部瞧去,颤抖着声音将卫老夫人的情况如实转达。
好在小丫鬟去唤他时,说卫老夫人有可能摔伤,药箱里有跌打酒。
他示意学徒将跌打酒交给小丫鬟,让顾嬷嬷为卫老夫人擦酒。
“一定要用力,跌打酒才能发挥应有功率。”
他在一旁指挥道。
听从指挥的顾嬷嬷,手掌一使劲,卫老夫人‘嗷’的一声,被疼醒。
“你……”
她对着顾嬷嬷怒目而视,顾嬷嬷吓得手一缩,不敢有所动作。
好在卫老夫人痛呼了一声后,又晕过去。
顾嬷嬷是知道卫老夫人的个性,做什么事,都得经过她的同意。
方才她的态度,明明是不同意。
打死她也不敢用力,接下来她的动作温柔得多。
她也真怕卫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吩咐小丫鬟,让她带着府医的学徒去熬药。
卫老夫人很快再次醒来,这一次,不是被顾嬷嬷弄疼弄酸的,而是被满院的痛哭声吵醒。
“祖母,孙儿的院子闹鬼了,呜呜呜……”
端木静姝的‘五儿子’,年仅五岁的卫凌超仰着脑袋,张大嘴巴,边哭边揉眼睛。
“拨浪鼓,我的拨浪鼓,不见了,呜呜呜……”
端木静姝的小女儿‘卫寄晴’,一把推开奶嬷嬷,要去找她新得的拨浪鼓。
眼睛更是哭得通红,哭到打嗝。
端木静姝最大的‘儿子’卫凌云眼眶红红的,他没有哭出声,隐忍的表情更是令人心疼。
卫老夫人在‘魔音’穿耳的折磨下,给刺激醒。
头疼。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沉得能压死一头骆驼的眼皮,恍恍惚惚之间,啥也没看到。
难道是醒来打开的方式不对。
她闭上眼,重新再睁开眼。
除了看到跪在她身旁,满脸满眼写满着急的顾嬷嬷,她啥也没有看到。
昏黄的灯笼光下,让空空荡荡的寝室,平白多了一分诡异,加上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哭声。
卫老夫人眼一闭,死死地晕了过去。
宣平侯府乱成一锅粥,然而一切都与端木静姝无关。
不会有人来请她做主。
早上醒来,端木静姝端出昨晚煨好的一锅羊肉,舀出一碗,吃了一块大大羊肉,无比满足。
吃饱喝足,她怎么着也要去看好戏。
一个府邸的物品忽然消失,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不知道卫老夫人会不会出昏招,去报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