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
林里用袖口捂着口鼻,说话声音嗡嗡的,明知故问道!
“哎哟。你大哥家不知道烧什么呢!那烟又黑又呛人。”
“哦~是不是前两天下大雪的时候把家里的柴禾给弄潮了啊!毕竟大嫂怀孕了,碰到没提前准备柴禾这种事儿也正常。”
林里盯着窑洞上低矮斑驳的烟囱,出口处还在冒着粗壮的黑烟,也不知道堂大舅哥是不是把半泡狼粪都给丢进去了。那玩意儿能那么烧嘛!还没干呢!也不怕把火给压死了。
“胡说,你大哥大嫂和咱们做了多少年邻居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为人。以前怀孩子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儿来着,怎么可能生了好几胎,现在脑子还不够用了呢!”
“额~那要不就是人家打到什么稀罕猎物了,所以用灶火燎毛呢!”
“不应该啊!燎毛也没有这种味道啊!那都是燎毛味儿,不是这种焦臭味啊!再说了,你大哥就算真的偷偷打回来什么东西不想让左邻右舍知道,燎毛也是等夜里才好啊,也不会大早上的就烧啊!”
“嗨!大概是大哥打到大猎物了,所以燎毛任务比较重,活儿多,大嫂又帮不上忙。为了让大嫂早点儿补身体,工期又赶。现在窗户外面又蒙着一层厚厚的窗帘保暖,估计是废寝忘食了,没注意到时间吧!谁知道呢!妈,您快回去吧!这外面味道难闻,烟气又大,您别让这毒烟给熏着了。淑芬和孩子们还得靠您呢!”
丈母娘听林里说的有道理,被林里半强迫的推着,正打算听林里的话回家,但马上又停了下来。一脸释然。
“哎呀!你大哥家的不是刚怀上了嘛!还有几个小的没人管呢!也不知道出来了没有,别熏着了。快点儿和我去看看。要真是你大哥这个傻小子弄出来的糊涂事儿,看我不打他。也不对呀,你大哥不是那种半夜偷吃的人啊!啧啧~~我得去看看去。”
毕竟是邻居加亲戚,还有孕妇这层身份。丈母娘急公好义,绕过林里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林里这个始作俑者,鼓动别人烧狼粪的家伙本来就有义务和责任去看看,更别说丈母娘都发话了。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心说烧狼粪也不看看天气,就今天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象条件,烧炕都怕返烟,你还烧狼粪。赫然忘记了自己兜里那一截正在体温的烘烤下,渐渐融化变软的狼粪。
大哥家的大门还朝里面插着,林里和丈母娘敲着喊了一会儿见没人出来。林里正要踩着墙壁往里面跳,几名住在左近的邻居被惊动,也都手揣到袖子里面跑了过来。
“咋了这是?我看这边烟气挺大的,是不是失火了?”
“应该不是,那烟气看着黑黢黢的,味儿又难闻。不像是失火的样子啊!”
“啧啧啧~~”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几句,一个大小伙子正要往墙头那边儿跳,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跑出来一个半大小子,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是堂大舅哥亲生的。
“大小子,你家咋的了?”
“奶奶,今天我妈做饭呢!不知道怎么的灶台里面突然就起了黑烟了。从锅灶的缝隙和灶火门儿往外窜。用灶火门堵也堵不住,那烟可呛人了。”
大小子跑出来把大门插销打开,众人呲溜一下就冲了进去,还一边儿听小孩子叙述着当时的情况。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还好不是失火,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时也对那黑烟的来源起了疑惑,好奇的赶紧往里面小跑。
林里偷眼看了和众人相跟着往里走的大小子一眼,只见不怎么白净的脸上满是黑道道。尤其是鼻孔附近那一块儿,像是被揍了之后乌漆嘛黑一坨黑青似的,看着有点儿喜感。像唱戏时候化的妆似的。
正观察的入迷,走在一行人前方的老头儿先是把门帘给摘下来丢到了一旁。一股浓重的黑烟从开着的门里面钻了出来,熏的大家直往后站。
看着那急促的黑烟直往天上窜,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正在这时,堂大舅哥扶着一个还未显怀的女人从黑烟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黑乎乎的孩子,一边儿走一边儿咳嗽。
“哎哟,你们这是怎么的了?这黑烟来的怪异,是往灶台里面丢什么了啊!”
人群中几个妇女赶紧上前把同样黑黢黢的大嫂扶了出来,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坐下,一边儿往身体四周扇着风。还有那手脚快的,已经跑着回自己家里弄咸菜汤去了。预备着灌人用。这也是农村对待中了煤毒,服了毒药的一种很有用的催吐方法。要不是现在天气寒冷,厕所都被冻上了,估计现在就有人去厕所舀金汁去了。那滋味~~想不吐都不行。
“咳咳,大妈、婶儿,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呛的恶心。”
林里正打算往上凑,听听是怎么回事儿。就感觉后面有眼睛盯着自己看。条件反射般的回头,就对上了堂大舅哥那明亮的双眼,露出来一嘴小白牙对着自己,心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众人都围着女人孩子,一时没人管堂大舅哥这个壮男。林里想了一下,赶紧悄悄的走了过去。打算先打个预防针,别一会儿说话的时候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把他也给抖露出来了。
“大哥,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