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偶尔能看到零星被遗忘的秸秆,也是短的可怜。
即便如此,林里还是很珍惜的捡起来扔到了背篓里。
呼啸的北风卷着漫天黄土背袭而来,林里用手压住棉帽的顶端,整个人佝偻在田垄矮处躲避狂风。
等风过去的时候,林里整个人变成了土耗子。用力吐了几口唾沫,将嘴里的黄土吐出了大半。但牙齿微动,还是能感觉到异物的存在,嚼起来有嚓嚓的响声。
顾不得再纠结这些问题,林里提着小粪叉快走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社员干活儿粗糙,还是这坨驴粪掉在田里的缘故,总之很大一坨驴粪在积雪的衬托下,竟然有些反光。
林里用小粪叉将一个个表面光的驴粪蛋子拾捡到背篓里,细细一数,竟然有二十个之多。生产队的驴就是享福啊!吃的估计还是嫩草、黄豆、鸡蛋,要不然驴粪蛋子不可能这么光滑。
想好方向后,林里又和林淑芬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里吃过早饭后回到了房间,从随身的“陪嫁”里翻找了一会儿。除了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也就剩下姥姥给他的一些文具和信纸,还有几本从高中带出来的教科书。
至于别的东西,都被原主的亲爹后妈给贪了。
唉!想到这一切的林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钢笔和一叠有些皱巴巴的信纸,开始循着记忆中《悬崖》电视剧的剧情脉络,开始了影视剧文字化的工作。
之所以没有写《篱笆女人和狗》,一来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林里还小,记不住剧情,二来他觉得写农村题材必须了解农村,可是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农村。
不像《悬崖》,这是历史。只要大方向不变,期间稍稍有一些出入,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文学创作嘛!
想好了方向,林里下笔,唰唰唰的写字声在狭小的窑洞里回荡。
原主李里虽然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可是这硬笔书法练的很不错。想到那位坚强的老人,林里眼眶有些发红。
随即就止住了回忆,将这种情绪写到了作品里。
周乙等抗日志士虽然早已远去,但是精神长存。最真实的写作风格,更能突出人物、时代。不像后来的抗日神剧,简直就是侮辱英烈。
信纸就这样一张一张的揭着,短短半个上午,林里就写了四千来字。揉了揉被钢笔压出印子的手指,将稿件归置后,去往隔壁吃午饭去了。
说是午饭,也就是点儿稀汤寡水的糊糊。物资匮乏,根本吃不起三顿饭。农闲的时候天天就这样稀汤寡水的,除了排便松快,就是肚子老是被撑的有些大。
饭后,林里继续创作,等到晚饭时分。下笔越来越熟悉的他,一共写了能有一万两千多字。
放在现在的小说创作中,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了。
当然,比起后来的网络小说,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将稿件归置好之后,林里又来到了林支书一家吃饭的地方。
有时候想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每天吃饭、睡觉、写书。
不过想到现在是冬天,也就释然了。猫冬嘛!不过到了春天就不知道能不能这么闲了。
“咳咳~那个,爸!我明天想进城。”
是的,吃了人家的闺女,喝了人家的玉米糊糊。林里已经开始称呼林支书爸了。
“哦?去城里干嘛?”
怎么说也是被“拐”带回来的女婿。虽然近段时间表现良好,谁知道这是不是缓兵之计。
果然,一家三口放下了碗,看着林里。林淑芬紧抿下唇,显然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哦!没什么,就是去寄一封信。”
“哦!寄信啊!让你大哥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大哥身子骨好。而且你刚来这边没多久,先在家里歇歇,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
嘿!果然,还是没有被充分信任。不过这个不重要,事情的结果才重要。
有堂大舅哥这么个壮劳力在,好像利大于弊啊!
饭后,惴惴不安的林淑芬和林里回到了房间。
看着坐在炕上有些魂不守舍的林淑芬,林里将整理好的稿件和刚刚写的一封给报社的信件塞进了林支书给的信封里。随后写好了收信的地址。这才归置了东西,上了炕。
“怎么了这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哦~~我~~”
看着林淑芬紧张的深情,林里突然笑了。
“没事没事。不就是怕你爸的话让我伤心嘛!我理解的。”
“你真的理解吗?”
“当然了,他也是为你好,万一我跑了,你怎么办啊?”
林淑芬咬了咬嘴唇,双眼紧盯着林里,一副坚韧不屈的模样。
“你要是走了,我就把孩子养大,告诉孩子,他爹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嘿!小娘皮子。不过看到林淑芬表现出来的小女儿态,林里小腹一热。要抓住林淑芬心有愧疚的时候才能解锁更多姿势啊!
果然,今晚的林里是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套上驴车的堂大舅哥早早的就要出门。
林里将信件递给了堂大舅哥,他路上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