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在事后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让人在事情发生的当事人,没有人能看破这个迷障。这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个道理刘伯达明白,魏天明也明白。
“老师,这次都把咱们逼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不是小师弟出手,你我都蒙在鼓里,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对您出手了?”
魏天明并没有直接回答刘伯达的问题,他知道这位老师只不过是有感而发,但是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您说这暗中之人,有可能是谁?为何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甚至不惜把一品堂都抛了出来,做诱饵。”
“你说的对也不对。”
刘伯达刚开口,外面新换的管家,小心的走了进来,为他俩添上茶水,搬上了一盘糕点,而后才小心翼翼离去。
魏天明也没客气,不过还是等着他这位老师先行饮用,却不料刘伯达先把一杯茶递给到了他手里,魏天明慌忙去接。
“这一杯茶算是老夫赔你的不是,是老夫御下不严,几十年的管家竟然会是敌国之人!”
“不敢不敢,老师这是折煞学生了!”
尽管魏天明再三推辞,可在刘伯达的强硬态度下,他还是接过了这杯茶,一饮而尽。
刘伯达看着魏天明,沉声道,“有些问题你还是看的不太明白,一品堂已经被赵崇点出来了,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总归都会被朝廷扫清。”
“隐藏在一品堂中的那些罪恶不是不好查,而是这么多年来没人去查。”
魏天明凝神听着,这还是第一次在老师口中,听到关于那位小师弟的消息。不过想想在这次的事件当中,如果没有赵崇的出手,魏家避免不了满门抄斩的下场。
哪怕是有一天真相大白,他眼前这位老师,悔恨难当又能如何?死人总不能复活?
恐怕现在的赵崇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的香饽饽,什么都不用说,就凭他手中那支锦衣卫,现在就处于无人可制的状态。
因为没有这个大义的名分,没有天子的圣旨,没有人能彻彻底底的让锦衣卫的权柄消失。
“不过接下来的朝廷,恐怕不会那么平静。你作为刑部尚书,一定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老师。”魏天明斟酌一番,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难道我们就不能料敌于先,把那些黑手揪出来一网打尽吗?”
“很难很难。”一连两个很难,刘伯达觉得还有些不够,“先不说上京城,你用眼睛去看看上京城外是个什么模样再说,还有啊,远在边境的二王爷和三王爷,到现在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你觉得以那两位王爷的胸襟,能让李天行坐稳着摄政王的位置吗?”
“退一步来说,我这个辅政大臣,那是真真实实的辅政,知不知道这个政,辅助的是谁?”
“难不成还真是李天行?”魏天明心中一动,脱口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哪知刘伯达却是摇摇头,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
“天明啊,不是老夫说你,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你也不用去考虑了,以后就把刑部尚书的责任扛起来,就是其他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要去管,能不能听明白?”
这一刻的刘伯达,突然想起了赵崇那个小子,若是他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也不会说出这个答案。
“老师,我……”支吾一声,魏天明没有说下去。
很早以前刘伯达就告诉过他,以他自己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勾心斗角。这一点魏天明自己也承认,但是想到自己之前蒙受的不白之冤……
他很不甘心!
“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日后的庙堂之上,我无条件的支持小师弟,行不行?”
既然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他的这位老师看着也不像是能强出头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人去报这个仇呢?
赵崇既然能被自己毫发无损的翻案,未必就不能替自己报仇?匹夫有三分怒火,他作为大夏的刑部尚书,心中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闻听此言,刘伯达豁然起身,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魏天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虽然心中对他的这个决定颇为意动,但有些话绝对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是咱们大夏的刑部尚书,赵崇是什么,他是一个小太监而已!”
“哪怕是加上副总管、指挥使和太傅的身份,也摆脱不了他是太监的事实,你是想干什么?”
眼见刘伯达发火了,魏天明反而笑了出来。以他这么多年来对老师的了解,要是不同意的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接过去了。
或许是老师出身武将,后来转做文官的缘故,养成了他现在这种欲盖弥彰的脾气。如果不是最亲近的人还不知道呢!
越是大动干戈,越是说明这件事儿能做!
心中有数之后,魏天明笑呵呵的给老师斟茶,“老师别着急,喝点茶下下火。”
“哼!”刘伯达坐下,冷哼一声道,“别去想那些邪门弯道,学人家拉帮结派。做我刘伯达的学生,没那个必要。以后再受了委屈,不要遮遮掩掩,老夫就是真的犯了事儿,也没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