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每一道菜都算得上是皇宫中的正珍品,就连刘姿婵都不是天天能吃得到。
“很难得!”
“哈哈!”三个字的评价立马就让陈拱哈哈大笑,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直的盯着赵崇的眼睛,“你这么实诚的小家伙,怎么活到今天的?”
赵崇苦笑了一下,不言不语,这问题没法回答,更何况他今天来也不是跟成功聊这个的。然而成功却好像对眼前这桌美食的兴趣更大,低头吃了几口,又幽幽的发问。
“你可知道上一个跟咱家在这儿用膳的人是谁吗?”
这个语气听得赵崇心里发冷,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他摇摇头仔细的盯着眼前的陈拱,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既然你不知道……”陈拱说着把筷子放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收起来,“我就跟你说一说,真正的说起来,这儿才能称得上是御膳房,边上只不过是火房而已。”
这个言论倒是符合眼前这个房间的装饰,可赵崇还是不太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上一次跟大家在这儿用膳的,是先帝!”陈拱的声音一冷,先帝二字一出,立马就让赵崇的记忆回到了当初御书房。
明明知道那家伙的去世跟自己没有关系,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难不成?
“那也是先帝最后一次用膳,第二天就传来了他殡天的消息。”
或许是赵崇自己的心理原因,陈拱说这些事儿的时候,他总觉得不是那么自在,却又不得不听下去。
陈拱幽幽叹了一口气,看一下赵崇的眼神,也变得幽怨无比,差点就让他想起传说中的某种爱好。要不是还有几份定力,或者说是知道自己在陈拱面前想跑也跑不掉的话,肯定是坐不住的。
“先帝殡天之前,曾经和我聊过锦衣卫的事情。按照先帝的意思来讲,现在的锦衣卫已经不复存在了!要知道锦衣卫从上到下,个个都称得上是刽子手!而裁撤锦衣卫也是他留给下一任皇帝的一份大礼。”
“咱就这么说,你明白吗?”
赵崇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不就跟乾隆给他儿子留下了和珅一样吗?不过陈拱跟他说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借着这个机会敲打自己,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图谋在内?
“既然如此的话,先前您为什么还要把锦衣卫交给我?”
如果说在目前的朝廷之中,有谁能让锦衣卫消失的无影无踪,陈拱绝对算得上一个。哪怕是先前赵崇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也完全可以拒绝。
问题就出在这里,赵崇为什么当时没有拒绝,反而在这个时候提起先帝?
“交给你自然有教给你的道理。”陈拱微微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再说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咱家为什么把锦衣卫交给你吗?”
说完,他就等着赵崇的回答,可赵崇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想接这句话。即便是他能猜到,也不想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有些事儿知道是知道,正要说出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你没必要对咱家这么大的戒心,有些事情呢……”陈拱说着就站起身来,走到赵崇身后,又凑到他耳边,声音也小了下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其实咱家也非常好奇,锦衣卫交到你手里,能不能再现当年的荣光。要知道未来的天子,即便是再早也得有个六七年才能登基,这个过程腥风血雨是少不了的。而你我先天性的就是属于皇家这一派,懂吗?”
说完不带赵崇回答,陈拱又坐回了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把手,轻轻的叩击着。
“其实咱家今天一直都在等你,你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慢一些。不过也好,至少说明你是个谨慎之人。”
“来都来了,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儿就说,今天咱们俩就来个开诚布公。无论以后的形势发展如何,至少现在来讲……”陈拱指了指赵崇,又指指自己胸口,“不是敌人。”
赵崇心下稍定,但也没有彻底放松警惕,谁知道陈拱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自己的秘密?他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刘姿婵肚里的孩子是瞒不过去了。
虽然不清楚陈拱是怎么确定的,但赵崇知道,在这个年代中,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的,尤其是对于陈拱这样的大人物来讲,一个猜测就够了!
再退一步,陈拱都能猜得到,恐怕刘北玄和刘伯达更不在话下,至于李天行就有待商榷。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陈拱还同意把锦衣卫交到自己手里,再联想到他刚才提起先帝,又说起未来的天子。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陈拱要的是一个未来,是大夏皇朝稳定的未来!
至于是不是敌人的都不要紧,至少对目前的赵崇来讲,他已经有了在这个时代的立足之本,能不能发展就要看他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
念及于此,先前的想法又浮上心头,时间已经过去一会儿了,赵崇也没有继续思考下去。
毕竟相对于刘伯达而言,他还是觉得陈拱可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