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瞎子警惕地问我:“小子,这人是谁?”
“光哥,嫂子认识他的,他是嫂子的一个牌友。”
“牌友?!”
光瞎子一听这两个字,就像底裤被人扒掉,顿时脸都绿了。
“他上次打牌手气旺,不小心赢了嫂子一笔钱。这不,我让他送回来了,他是自愿来还钱的。是吧,咪咪?”
“是的光哥,我叫咪咪,上次赢了嫂子的三十八万,我一分不少地带来了……”
宛波说着,打开了提包。
光瞎子接过包,看了一眼钱,又看着我们。
脸上一阵白,一阵绿。
这笔钱能拿回来,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高兴的神采。
半晌,他用手指点着我,“咱们冻肉厂果然是出人才,小子,你可以啊!输掉的钱也能要回来?这合规矩吗?要是传出去,别人会不会说我光瞎子输不起?”
我强调:“光哥,不是我去要回来的。是他懂事,回去想清楚了主动要送回来的。”
“打牌嘛,主要是娱乐,大家开心就好。钱不钱的没必要看得那么重,赢个三百五百,就可以了。以此赢太多的钱,他也担心自己有命赚也没命花呀。”
光瞎子对我的回答挑不出毛病。
他转向宛波。
突然一把揪住了宛波的头发,狠狠地来回打了四个耳光。骂道:“我草你妈!咪咪?人怎么起个猫名字?是宛波那个王八蛋让你来的?那个王八蛋现在躲在哪里了?!”
宛波哇的哭了出来:“我……我就是来还钱的,那人跑了,我跟他没关系,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趁机连忙解释:“光哥光哥,别的事其实跟咪咪关系不大。咱们冤有头债有主,背后都是挑夫搞的鬼。咪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主动弃暗投明,筹钱过来还上,希望您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这事就不找他的麻烦了!”
光瞎子目光再次阴冷的扫过我们所有人:“呵呵,事情你们全都知道是吧?”
我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烂船还有三千钉。
从小到大,我们头顶就被这帮老流氓笼罩,可以说对我们有血脉压制。
顿时我也有点发怵,“不该知道的,我们全不知道。”
光瞎子瞪着我,语气冰冷的道:“你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不过用错了地方。”
我吃不准他为什么这样。
但是听得出,我这浑水淌地,绝对把他给得罪了。
墨镜之下,光瞎子的左眼模糊不清,一动不动,我听人说,那是他十几岁的时候被人打瞎的,后来装的一只狗眼。
他的右眼盯着我,带着寒气。
我被他那这阴冷的目光瞪着,冷汗唰地流了一背。
马嫚没好气地说:“周晓光,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光瞎子如耗子听到猫叫,顿时浑身一哆嗦。
我顿感压力减轻。
光瞎子转过身去,笑着说:“马嫚,这笔钱他们冲我送回来了,咱爸也能消气了吧?”
马嫚完全没有搭理他,而是认真打量了我几眼,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嫂子,我叫梁冻。”
马嫚说:“你有本事帮我把钱要回来,应该也有本事把宛波给我找回来吧?”
我和宛波对视一眼。
看着跪在地上宛波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我真想帮宛波再解释两句。
但是旁边光瞎子的态度,我解释不下去。
说到底,整个事情跟我并没什么关系。
我已经介入太深,引发了光瞎子的反感。
不能什么事全往我自己一个人身上揽。
我恭恭敬敬地说:“嫂子,我只知道咪咪是你牌友,其他事我全不知道。”
说完我不忘提醒宛波说:“咪咪,其余的事你还是自己亲口跟嫂子解释吧!这些事恐怕我们不方便听,光哥,不如我们先退下。”
光瞎子冷笑的看着我:“小子,没必要了吧?你鞋都走湿了,还想当没下过水?”
我暗叫不好。
接下来他们要说的话,多半都是和光瞎子被戴绿帽子相关。
光瞎子让我站这听,明显是真不打算放过我了。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可是拖累了飞砣和胡胖子。
宛波这家伙被吓破胆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只是跟他打牌……嫂子,钱都还回来了,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明明是最好讲清的机会,楞是不敢说自己就是宛波。
听他还在这说车轱辘废话,马嫚失去耐心,叉着腰问:“你告诉我,他后来跟你提过我吗?”
宛波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天天在外面玩,人早就跑没影了……”
马嫚斩钉截铁地说:“你当我傻呢?水有源,树有根!开房记录上有登记他身份证上的地址,他跑得了吗?”
宛波崩溃了,彻底哭了:“嫂子,求求你看看我的身份证……其实我的名字才叫宛波,外号叫宛咪咪,跟你……跟你那个……哦不,咱们另一个牌友,我只知道他的外号叫挑夫,本名叫什么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