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眼神,让我终身难忘。
如锋锐的刀。
割破空气。
投向我的瞬间。
我只觉得,浑身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意,将我紧紧包裹了起来。
“这人绝非善类。”
我心中感慨。
但却并没有躲避对方的眼神。
而是顺着门缝,也同时看向了对方。
纵然那眼神不算和善。
但也绝没有让我感到害怕的地步。
因为我不觉得,眼神犀利的人,就算不是善人。
也绝不至于让我感到害怕。
因为,真正让我感到害怕的只有一个人。
老庄。
而恰巧老庄的眼神,不算可怕。
甚至他自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
哪怕是在监狱里面。
都像是一个改造成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普通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我这六年半,跟他的相处下。
总还是会觉得,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以及对他的敬畏。
但门外的那个人不是。
那个国字脸,单纯的只是眼神犀利。
视人如草芥一般的淡漠而已。
既然对方已经看到了我。
我也就不避讳太多了。
拿了香烟,走出了房门。
走廊里不知哪间房里,传来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
好像是最后一波恩客,在后半夜的猛烈输出传出的动静。
这让走廊里面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走到到国字脸面前时。
他突然问起我来:“来玩?”
我摇了摇头:“不是,入住。”
我是知道的,曾荣大厦里面,这样的马栏有许多。
而这些马栏,基本上都会起一个酒店的名字。
所以,这里既是寻欢作乐之处。
也是酒店下榻的地方。
“我说呢,生面孔,北边来的兄弟?”
我点了点头:“是,头一次。”
“了解。”对方也并没有对我的身份感到意外。、
毕竟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没有正式身份的。
否则的话,也断然不会在这马栏里面住下。
“有喜欢的姑娘吗?”
对方继续与我攀谈。
我笑了笑:“每个都喜欢,但...”
我拍了拍口袋:“囊中羞涩。”
“暂时的,下马问前程,有钱了再来玩就是了。对了,兄弟借个火。”
他拿出一包万宝路,放进嘴里一根。
把烟头冲向我,示意让我给他点烟。
我拿出打火机递给他。
“谁带你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
“肥祥。”
“嗯...那个死肥仔,很有意思的一个烂仔,我们关系很好。”
他正说着。
突然身后的那扇黑门打开。
泰哥一边提着裤腰带,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盲晖,去旺角。”
说着一边走出来,一边看了我一眼。
这是我近距离看到那个什么泰哥。
气场也算强大。
但等我近距离观察着泰哥之后发现,相较于我在监狱里面见到的那些,老庄身边的大人物。
泰哥着实没有多么高深的大佬气质。
“好,大佬。”名叫盲晖的国字脸点了点头,灭掉香烟,紧跟着泰哥的脚步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
突然黑门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影。
这时我才看到。
是一个女人。
很年轻,黄头发。
穿着一件牛仔裤,大波浪的黄头发垂在肩膀两侧。
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吊带上衣。
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在粉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吸人眼球。
“帮个忙。”
女人略显虚弱,一边扶着墙,一边朝我走来。
我停下脚步。
突然反应过来。
对方说的是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什么事?”
女人抬起头。
粉灯之下,容颜绝对是这里姑娘里的一流绝色。
“帮个忙,我们都是南下来讨生活的。”
女人语气有些弱。
而眼神里带有疲倦与不甘。
她随后又对我说道:“泰哥今天很生气,折腾的我有些腿疼”
“所以?”我接着问。
女人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百块钱。
“帮我,去楼下药店,买一盒紧急避孕药。我实在...走不动,腿软的厉害。”
也许是听到对方都说普通话的缘故。
虽然我知道,管闲事可能面临一定等风险。
可我还是说道:“钱就算了,我去给你买。举手之劳而已。”
“好啊。多谢。”
女人也不矫情。
指着不远处门牌号是12的房间说道:“我在里面等你,我已经不做生意了今天,所以你敲门就好。”
说完她扶着墙,回到房间。
这一幕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