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扑街仔,打伤打残了我这班靓仔,这事情怎么说?”
虽然鱼佬竭尽全力的想要当这个和事佬。
但很显然,我单枪匹马的闯进来。
二话不说干废了眼镜的三个手下。
这事情今天倘若不给个交代,恐怕是难以善罢甘休的。
出来走社会,闯江湖的,其实最看重的不是钱。
而是脸面。
因为有了脸面,别人就会卖你面子。
有人给面子,就代表着有钱赚。
所以,江湖人好勇斗狠。
抢的不光是利益,还有脸面。
今天我单枪匹马闯进来。
虽然是为了救人。
但却也把眼镜得罪的死死的。
更何况,眼镜的手下也被我打成了残废。
这事情倘若传出去,在潮仙,他眼镜以后恐怕都被人嘲笑许久。
所以,我清楚鱼佬这个和事佬,不好当。
“眼镜仔,我的面子你是真的不打算给的咯?”
鱼佬冷哼了一声。
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点点的收敛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大佬。”
一声大佬。
我立刻明白了鱼佬和眼镜二人的关系。
那年月的社会江湖,人们总是喜欢论资排辈。
我猜鱼佬的辈分,要比眼镜高。
“这样吧,我不让你白吃亏。鸡公山,红海湾这条线,以后交给你做。”
鱼佬淡淡的一句话。
眼镜脸上的严肃少了些许。
“鱼哥,鸡公山红海湾那条线,涨水的时候,一天只能过三十多条船啊。”
鱼佬笑了笑。
眼角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怎么?嫌少啊,后生仔?”
眼镜继续说道:“可是,你手里梧桐山,每天能走不少人和货啊。除此之外,还有惠州的几条线。大佬,你一个人吃得下吗?”
鱼佬笑道:“我吃不吃得下,需要告诉你吗?”
“靓仔,我同你讲。红海湾那条线你今天要么收下,要么一切免谈。”
鱼佬拍了拍我的肩膀:“至于这个北方来的靓仔,我保定了。”
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显然是在做出某种重大的决定。
过了几秒钟后。
他点了点头。
长出了一口气:“好!大佬鱼,我给你一个面子。人你带走,明天开始,我的大飞就从红海湾过了。”
鱼佬嗯了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后生仔。”我没有想到。
今日死局。
居然在鱼佬的调停下。
三两句话就这样过去了。
我搀扶着堂哥,走出阳江海门小渔村的时候。
已经入夜了。
天色已晚。
海门湾涛声依旧。
海边渔火与海天连成一线。
鱼佬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地盘。
其实离眼镜旺哥那伙人不算远的靖海的一处渔村。
用鱼佬的话来说,整座渔村码头上停靠的几十条船,都听他的。
除此之外,他在惠州这些地方,每天从香江往来十几趟的大飞。
上面装满了家电,手表。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要命的货。
“多谢你,鱼哥。因为我,害你损失了一条线路。”
这话是我真心实意的。
因为我知道,对于水客来说。
一条能走人,又能走货的线路。
是多么的值钱。
出狱之前,老庄和我说过许多江湖往事。
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
早年间东北的土匪,山东的响马。
川渝的袍哥。
这些地方的江湖。
当然也包括两广,以及福清一带,这些靠海吃海的水客们。
白天是渔民,想捞偏门。
自然而然也要依靠大海。
南粤多往香江走人。
至于福清,则是拜了妈祖,全世界哪里他们都可以落脚。
荷兰阿姆斯特丹,意大利的米兰西西里,大洋彼岸的洛杉矶。
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能听到福清人说一句:干霖娘。
鱼佬笑了笑:“后生仔,是你命好。我给菲姐打过电话啦,她托我好好照顾你。”
“本来我是打算,把你们三天后安排到香江的。但没想到,你们居然遇到了眼镜那个烂仔。”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眼镜那个烂仔的?”
我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给了鱼佬。
后者听完。
长叹一口气:“在我们这个地方,眼镜的名声不太好。他做事太极端,太没有底线了。出来闯,人还是要讲道义,讲信誉的。”
“好多人上了他的船,男的被卖到了东南亚的橡胶厂,甚至卖到了非洲去挖矿。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成了当地的化肥。”
“女的则被卖到了欧洲,以及大洋彼岸的一些城市。趁年轻,做皮肉生意,因为高价钱,可等老了,或者生病身体不能再产出利益之后,她们的下场也是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