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光线昏暗无比,冷风中不知挂在什么地方的煤油灯微微摇晃。
在隐约的灯影下,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在糊满粪便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一具金属人跌坐在墙角处,此时它整个身体都在异常发烫。
本该一切都不能影响到它的某种力量让它罕见的出现了衰弱。
它感觉到一种碳基生物才该有的恶心、恶臭,即便是不看周围的环境,这本身也让它有了一种难言的惊怖。
这里的家畜粪便覆盖了地面足足半米多高。
即便墙角处已经被勉强挖开一片区域供几人容身,但只见好不容易裸露出的地面土质也早就被粪便同化,再往下不知道多深也会是这样恶臭肮脏的土壤。
瘦小老人,女人和高瘦老者坐在旁边。
没有眼瞳的女人靠在最角落的石桩边,那里也是被清理的最干净的,四人里唯一只有她身上没有沾染什么狼藉。
高高掘开在一边的粪便之中隐约能见到许多人骨、以及疑似组织残留的恶臭物体。
在这里停留的每一秒,都带着浓郁的荒谬和绝望感。
瘦小老人靠在旁边气若游丝,发着高烧,神志迷糊。
唯有高瘦老者在这里仿佛如鱼得水。
它不仅状态不错,石柱边女人的落脚之处也是被它清理出来的,恶臭污垢容入它的体内,竟似乎反倒让它更加有了力气。
不远处,有几头肩高足足两米多的庞然大物不断的朝着这里拱动,小山一样的身躯在油灯照射下带给他们巨大的心理阴影。
它们不断试图冲过来食用新鲜的食物,和巨大身躯不相匹配的小圆眼睛里露着对食物的渴望。
但不知为何它们好像视力出现了问题,不断的在原地兜圈,怎么也无法靠拢过来。
双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僵持,这还是人类一方一共使用了小十个道具的前提下。
金属人头顶有一个悬浮的立方体黑色金属块。
这是一种释放后理论上能带来对多种负面状态“绝对防御”的道具,它重点覆盖在金属人身上,但也囊括了几个同伴。
瘦小老人手里的烟斗颤抖着停留在半空,犹如磁场针一样时不时疯狂的转动。
在它转动期间,这片区域会时不时灌入一股带来新鲜空气的清风。
如果仔细查看高瘦老者,会注意到它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灰光。
灰光不断向着四周冲刷,使得被掘开的粪便污垢不会回填、回流,同时减弱了污垢恶臭对几个人的进一步侵蚀。
女子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同样向四周冲刷着一股灰光。
这层光驱赶空气里的腐臭怪味,不断净化空气与脚底土壤的同时,也使得自己始终保持一种大致干净的状态。
之前黄盛主动贿赂褐红短卦,并且第一时间提出他在这里有熟人的做法,在几人看来无疑是正确和聪明无比的。
但同样又羡慕不来,他们五个人在石姥村不认识任何人。
所以在褐红短卦露出真面目后,除了黑袍人化为一地飞虫顷刻间逃离以外,其他四个人在赶路途中就中了毒。
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几人竟已经自发的走到了这处奇臭奇脏无比的圈舍最深处。
如果不是多件道具先后生效,此时他们说不定已经化为了粪便里的养料。
“这种恶臭有奇毒,那么多道具在生效都挡不住它侵蚀人体。”
金属人低沉的声音并不难听,虽然有些生硬,但却有种抑扬顿挫的饱满感。
连硅基生命都“中毒”,其他人更是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瘦小老头在四人中算是道具比较富足的,但也是最惨的,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还手之力。
高瘦老者和女人只能说本体特殊或者道具强力,但他们也逃不出去,时间久了同样不妙。
在金属人的感知中,那个不断带来新鲜空气的烟斗道具虽然还在持续工作,但新涌入的空气温度却越来越高了。
而且本来完全清新的新涌入空气里也渐渐带上了一丝难以抽离的恶臭,这代表它的作用在不断降低。
女人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情绪也比较温度:
“我刚才求询过天机,我们四人的求生机会应当应在副本触发之时,大家再坚持坚持。”
高瘦老人似乎不会说话,矮瘦老人又意识不清醒,此时只有她们两人可以交流。
金属人应答道:“我们最多可撑至天亮之时,再往后拖这个人会死,如果天亮后这里再持续升温,我们两个也坚持不住多久。”
女人不再说话,她全神贯注的开始闭塞六识。
……
一件件衣冠正在不断的来往忙碌着。
随着苏醒的十个人身体状态渐渐恢复了一些,他们本体躺在床上休息,但分别对应的衣冠却明显变得状态更好了。
它们和纪方粮铺前来运送粮食的衣冠们交接,不断将一袋袋粮食堆积在一楼的空处,并腾挪其他物品以置留出更多空间。
有的衣冠在认真点数着粮食的数量,抗送一些沉重物品的衣冠甚至会喊着号子一起用力。
一楼热闹无比,空气里也确实到